時桉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全息投影上的照片。
這怎麼可能是他?
他這一陣子根本沒有出門,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更别說看什麼機密文件了。
雖然他來自于聯邦,但是從他到帝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從未和聯邦聯系過。
至于那場沖突,武器更先進的帝國失敗,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是明晃晃的污蔑,他不可能承認。
但是,那些帝國軍事大學的學子卻不會這麼想。
當照片出來的時候,大家也都愣住了。
有人很快反應過來,對着講桌上的時桉喊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貓!”
一些學生紛紛附和。
“外表那麼可愛,竟然幹這樣拿不上台面的事!”
“龌龊至極!”
“他就應該被關起來!”
但是也有一些學生在為時桉說話。
“沒有切實的證據,不要這麼早下定論!”
“時桉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他們的聲音太小了,很快就被淹沒在學生們對時桉的讨伐之中,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任何人聽見。
觀衆席上學生們的聲浪漸起,情緒愈發難以控制。
甚至有人已經走到台前,揚起手中的書本差一點就要傷害時桉。
“安靜一下。”
江至峤拍了下桌子,他的聲音低沉有力,雖然不大但足以傳到禮堂的各個角落。
“帝國軍事大學的校訓是什麼?你們還記得嗎?”
“慎思明辨,敢為人先。”
“在事情沒有最終的結果之前,不要妄下定論。現在的你們,對得起這個校訓嗎?”
聽了這話,學生們憤怒的心情逐漸平息,但對時桉的敵意卻絲毫不減。
此時洛瑞安卻在側面走上講台,拿着話筒主持起了大局。
“大家稍安勿躁,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們也十分痛心。”
“作為時桉的好朋友,我也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但無論結果如何,請給我一些時間去調查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一個滿意的答複。”
洛瑞安誠懇地望向大家,希望大家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大家也看在他皇室的面子上暫且平息了怒火。
可時桉卻聽出來這幾句話的不對勁。
表面上為他開脫,實則是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按在他的身上。
未等時桉有所反應,洛瑞安卻接着說道。
“江至峤上将最近都和時桉在一起,我們相信江上将的為人,他不會做出背叛帝國的事情。”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請上将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待在家裡,不要随意走動。”
他這是幹什麼?
他想軟禁江至峤?
他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連江至峤的主意都敢打。
就憑他皇室的身份嗎?
雖然皇室的身份确實可以帶來許多便利和特權。
但是他顯然小瞧了江至峤。
江至峤并沒有聽從洛瑞安的話,他踱步走到台前,聲音沉穩冷靜。
“我可以接受帝國對我的調查,調查局的人可以要求我提供任何資料。”
“但是,洛瑞安殿下,我不接受你對我的軟禁。”
“從軍銜來看,我的等級比你高,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還是說,你想憑借貴族的特權來壓住我呢?”
江至峤語調上揚,但全身的氣壓卻沉了下去,仿佛可以将身邊的人凍住。
洛瑞安愣住了,他從未見過江至峤有這麼強的攻擊性。
他印象中的江至峤一直是溫文爾雅待人有禮,就算是在戰場上面對敵人也是運籌帷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淡然。
江至峤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但江至峤所說的幾條理由,洛瑞安都沒有辦法反駁。
而在他的骨子裡,确實帶有一些貴族的優越感。
仿佛那些權利他本身就該享有,而他身邊人,也應該一直為他服務。
他從小就在衆星捧月中長大,伸伸手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或者擺擺手就可以讓自己讨厭的消失。
但偏偏江至峤和時桉都是例外。
江至峤他得不到,時桉也一直消失不了。
所以他自己下手了。
但他也清楚,在衆多學子面前,他不應該用特權來壓人,否則會有損他的形象,也會有損皇室的形象。
江至峤他管不了,但是時桉,他一定要帶走。
“時桉,他作為聯邦研制出來的仿生貓,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把他帶走調查總可以吧。”
這件事符合規矩,江至峤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麼。
時桉望向江至峤,眼淚都要出來了。
那一瞬間,時桉仿佛覺得自己不在帝國軍事大學的禮堂當中,反而在一個空曠無垠的雪地中。
白雪之上,隻有他和江至峤兩個人。
他來到帝國的時間并不長,滿打滿算還不到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