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宋亦浔一進來,直奔床上半躺着的韫月,一臉擔憂。
韫月“……”
雖然兩人已親密無間,但癸水這種私密的事,她還是不大好意思說。
且心裡還有些遺憾,這半個月,他們幾乎夜夜都在一起,居然沒懷上,也不知他會不會失望。
“沒什麼,就調理下身子。”韫月含糊道,“你快忙你的去吧。”
宋亦浔更不放心了,“你臉色這麼差,還說沒事。太醫,王後到底怎麼了?”
太醫是懂娘娘們的害羞的,但是大王咄咄逼人,他當如何應對?
太醫也一臉為難凝重,宋亦浔更擔心了,“到底怎麼了,快說!”
“哎呀都說沒事了還問問問個沒完。”韫月忍不了了,蹙着眉嬌聲斥道,“這裡沒你事,你趕緊出去。太醫你别理他,去開藥吧。”
太醫“……”
宋亦浔“……”
墨玉“……”
所有人都已經驚到下巴都掉了。
那什麼,王後叫他去開藥呢,太醫擦着汗拱了拱手趕緊溜出去了。墨玉也帶着人悄悄退下。
就剩下一臉茫然的宋亦浔,和又羞又懊惱的韫月。
剛才韫月也是急了,一下沒注意這是人前才脫口而出,瞧見衆人反應才意識到自己言行的不妥,無奈又有點歉疚地勾勾他手指,“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
宋亦浔的那點委屈,也就都消散了,隻解釋道,“我就是擔心你。”
“我知道。但是真沒什麼,就是姑娘家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脾氣也不大好。”沒辦法,韫月隻能如實告知,隻是言辭也很委婉,臉頰有點燙。
宋亦浔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聞到一點血腥味,才那麼緊張。
他挨着韫月坐好,把她摟在懷裡,“可是肚子疼?”
“有一點而已。”韫月說,“所以才叫太醫幫我調理下。反正你也知道了,不是什麼大事,趕緊去忙你的吧。”
“那怎麼行,你現在這麼難受,我不陪着你,你會更不開心的。”宋亦浔問,“要不我幫你揉一下肚子,說不定會好受些?”
大婚那日她病了,他才知道她之前腹痛,後來也看書了解了,女子會經痛,說起來就是氣滞血瘀,不通則痛,他給她舒緩舒緩,暖暖小腹,或許有效。
韫月愣了愣,“男子不都避諱這種事嗎?”
即使父王最寵愛母妃那些年,母妃信期時,都不會去母妃那兒,後來她也來月事了,母妃還會額外囑咐她在那段日子不要去叨擾父王。
“避諱什麼。”宋亦浔大掌已經覆上去,“女子不行經,就不能生育,若是真忌諱這個,這世上的人早就滅絕了,哪來如今的繁榮景象,不過都是男人的借口罷了。”
他說着話,運着真氣在她體内遊走,如有一股暖流,仿佛真的打通了瘀滞之處,頓時就舒緩了不少,眼看着臉色也好了些。
韫月緊緊抱着他,頭埋在他胸口,嗡嗡地說,“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知道,愛和寵愛,是不一樣的。”
宋亦浔目光微頓,嘴角有了笑,“你知道就好。”
既确定韫月身子無恙,人舒坦了,藥也吃了,她也要忙着整理文稿,宋亦浔就回天祿宮,等到傍晚再過來陪她。
将要入睡時,宋亦浔正要上床,韫月扭捏了會兒說,“要不你委屈下,這幾晚睡榻上?”
“為何?”
韫月抿抿唇,還是有點害羞,“我怕弄髒了。”
“跟戰場上所見,你這都不算什麼。”宋亦浔已經躺到她旁邊,伸開手,讓她躺過來,韫月心裡也糾結着,按着母妃教的,即使他毫不在意,她也該避着些,就怕時日一長,他會心生厭煩,可這段時日以來,韫月又覺得,宋亦浔和普通男子是不一樣的,且,她其實很喜歡在他的懷抱裡安眠。
她左右糾結着,宋亦浔幹脆把人直接抱過來,強硬地按在他懷裡,親親她的額頭,“想什麼呢,也不怕着涼。”
韫月的絲絲憂慮忽然就被他關愛的話語吹散,她依賴地抱着他,“是在想些事情,想跟你聊一聊。”
“你說。”
韫月仰着頭,“先說好,不許生氣。”
“不生氣。”
“哼,答應的這麼幹脆,好沒誠意。”
“……”
“是正事,很大的事。”韫月看着他,放輕了語調,“就是後宮裡這些嫔妃,你打算怎麼辦?就讓她們一直這樣待着嗎?”
宋亦浔心肝顫了顫,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他怕自己想錯了,試探着問,“你有什麼想法?”
“張祜寫了首詩,故國三千裡,深宮二十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這豈不就是宮妃們的一輩子嗎。”韫月也是看着宋亦浔的臉色,字斟句酌,“我就是覺得,都是大好年華的姑娘,都是各種原因被迫進宮的,生活也沒個盼頭,就這麼一生深鎖深宮,太可憐了。”
宋亦浔心跳都加速了,他握着韫月的手,難掩激動地說,“我也覺得她們太可憐了。”
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