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又是一靜,沉默地看着韫月。
韫月仍是溫和地看着大家,“我有雜事纏身,分身乏術,就不和大家一起學了。不過,大家若是結束課業後,能與我分憂,或許有可能,不必再學醫。”
一時衆人又激動了。
王後能有什麼雜事,不就是打理後宮嗎?
要是學好了醫,不但能分權協理後宮,還可以不用再學醫,這可真是太好了。
學!她們一定好好學。
韫月“?”
有點奇怪,為什麼你們對大王的恩寵毫無興趣,卻這麼想分得權利,找點事做呢?
大王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誰要大王的恩寵啊,萬一他一口咬死我怎麼辦?
再等等,不對啊,好像王後你看起來很想要大王的恩寵啊。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别胡說!
呵。
韫月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嚴肅臉,“既然大家都想好了,回去好好準備吧。”
噫~
王後惱羞成怒了。
看來是被說中了。
中什麼中!
趕緊回去。
眼看這位還算好脾氣的王後似乎真的要生氣了,大家也不再磨蹭,陸陸續續起身離開,然而眼神流轉間,八卦不斷。
我說吧,王後就是喜歡大王,啧啧,咱們這位暴君居然還有人喜歡,真是祖上燒高香了。
哎,你說王後明明喜歡大王,怎麼還一個勁地讓我們去争寵啊?當王後的都這麼大度嗎?
試探呗。你真要是聽了她的去争寵,都不用大王出手,王後就先料理了你!
“你瞪我做什麼?”突然,陳美人皺着眉斥道。
被斥的不是别人,正是嚴思卿。
衆人都停下了腳步,等着看熱鬧呢。
這嚴美人入宮最晚,但不得不說,确實是容色傾城,哪怕都是貌美的女人,也都很嫉妒她的容顔。
沒想到嚴美人膽小如鼠,畏畏縮縮的都讓人不齒,再看那絕頂的容顔,嘁,不過是一張漂亮的皮罷了。
這會兒,她竟有膽子瞪陳美人?
昨日大家一起拜見了王後,獨獨她被留下,待了很久,難不成也是得了王後青眼,膽子也變大了?
可惜這嚴美人平時怯懦無比,嘴巴卻像鋸了嘴的葫蘆,什麼也打聽不到,至于華昌宮,就更不用想了,全是大王的人,連打聽都不敢。
不過,到底怎麼個情況,興許很快就知道了。
嚴思卿被呵斥地下意識一退,陳美人不屑地冷笑,考慮到這裡是華昌宮,也沒有太嚣張,隻道,“你跟我賠個罪,我就饒了你這回。”
“明明是你背後說人壞話!”嚴思卿雖是膽小,卻容不得别人背後說韫月的不是,還反而叫她賠罪,她再沒用,也不是這個理。
陳美人像看傻子一樣看她,又看看大家,“我剛才說話了嗎?”
那自然是沒有的。
嚴思卿因此漲紅了臉,卻還是壯着膽子說,“你是沒明着說,你都寫臉上了。”
“我臉上有字?誰看到我臉上有字了?”陳美人輕蔑道。
“本宮看到了。”
陳美人蓦地回頭,臉色一變,“娘娘,妾身着實沒說誰的壞話。是她污蔑我。”
“本宮與嚴妹妹從吳地一起到宋都,一路相伴,互相扶持,嚴妹妹的為人,本宮很清楚。”韫月不疾不徐地說道,卻叫衆人都變了臉。
“過來。”韫月對嚴思卿說道。
嚴思卿挪着小碎步過來,紅着眼眶輕輕喊,“姐姐。”
她什麼都沒多說,卻無聲勝有聲。
陳美人更是震驚,好不容易找回聲音,“娘娘,即使如此,妾身還是那句話,妾身沒有說任何人的壞話,這裡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韫月溫溫笑着,“你說的對。”
陳美人剛松了口氣,就聽她又道,“誰若是冒犯本宮,不必大王,本宮就能治她。”
陳美人勉強笑笑,“這是自然。”
“方才,嚴美人究竟有沒有瞪你另說,就算有,她瞪你一眼,該由你來決定她當向你賠罪,需要你饒恕她?嫔妃有錯,自然有本宮處置,何時要勞動陳美人了?”韫月似乎很是困惑。
陳美人也沒想到,就為着那麼句話,王後竟扣了那麼大罪給她,想到周美人的下場,立馬腿軟跪下,“王後恕罪,妾身隻是一時氣憤,妾身是無心之言,妾身絕不敢冒犯娘娘,求娘娘寬恕。”
韫月這才說,“念你初犯,罰俸三月,近日要布置景輝殿,所費銀錢,皆由你墊付,若有推脫,罰你灑掃景輝殿。”
陳美人大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隻是罰銀子,小事。
“至于你,陳美人指認你瞪她,可有此事?”韫月轉頭問嚴思卿。
嚴思卿喪氣垂頭,小小聲,“有。”
“本宮罰你靜心思過,抄十份藥方。”
什麼?
嚴思卿愕然擡頭。
你太壞了!
隻是一點點瑕疵的瓷器美人,碎成了渣渣。
待到衆人皆散去,韫月說她累了要休息會兒,讓墨玉也下去。
終于隻剩她自己了。
她取下林太妃給她的镯子,熟練地打開機關,從裡面取出一張紙。
上面寫着:周王後欲取你性命,當心。
周王後?
為何?
“你在看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嗓音。
韫月吓的,心髒差點跳出來。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紙條,惶惶不安地對上宋亦浔冷酷的眉眼。
若是不給他看,她,她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像極了那些細作?
可若是給他看了,豈不是暴露了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