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知曉了魏清平的往事,虞棂兮再看顧和允,便覺得順眼親切了許多。
這日在花園遇到,虞棂兮主動與他打了招呼,順便問候了一下他的母親。
顧和允謝過她的好意,還未等她多說幾句,便又匆匆走了。
虞棂兮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思索片刻:“你知道顧和允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嗎?”
身後将明回:“讀書、陪伴母親、尋找證據。”
“證據?”虞棂兮頓時反應過來:“清河醋魚計劃的證據?”
“是。”
“魏清平沒有留下當年與先太子殿下的書信往來?”
“據顧和允說,魏清平唯恐節外生枝,每次與先太子殿下往來的書信,都是閱過即焚。”
“閱過即焚,他就這麼相信先太子殿下,不給自己留一點證據?”虞棂兮有些無法理解魏清平的腦回路,若沒有先太子殿下的書信,魏清平要如何證明他不是真正的貪污受賄?他那麼聰明,竟想不到這一點嗎?
“魏清平也沒有想到,先太子殿下會忽然......薨了,否則,先太子殿下便是最好的人證,自然無需其他證明。”
這倒也是。
虞棂兮剛準備往回走,又突然止步:“公子出門了嗎?”
将明回:“剛走片刻。”
“那我們也不在這裡用午膳,我們出門吧。”
虞棂兮出門時正值午時,太陽高照。
她的心情很好,前腳剛要邁進酒樓的大門,後腳就看見顧和允正拿着幾包藥從長春堂出來。
草藥?
他母親生病了嗎?
想到顧和允的家境并不富裕,母親又以賣茉莉手環為生,虞棂兮想了想,還是吩咐将明去酒樓打包了幾個菜,然後一同往顧和允家走去。
顧和允的家在街邊的一角,是個人少僻靜的地方。
虞棂兮站在院外,敲了敲門。
隻是開門的并不是顧和允,而是一位年老的婦人。
“這是......顧和允的家嗎?”虞棂兮有些不确定地問。
“阿眠,你不是剛走,怎麼,有什麼東西忘了嗎?”老婦人看着她,非常熟稔地說。
“阿眠,阿眠是誰?”虞棂兮擺擺手:“我不是阿眠,我找顧和允,這是他的家嗎?”
老婦人一把拉過虞棂兮的手,一邊帶着她往院子裡走去,一邊自顧自說道:“和允在廚房為我煎藥呢,阿眠,聽和允說你身體不好,睡不着覺,我給你炖了鍋雞湯,快來喝,涼了就不能喝了。”
“我不是阿眠,我......顧和允!”婦人的力氣很大,虞棂兮被拉的有些疼,幸好一進院子,就看到了顧和允。
顧和允走過來,一邊拉過婦人,解救虞棂兮的手腕,一邊同她說道:“虞夫人怎麼會來?”
“方才在街上看見你,見你手上拎了些草藥,以為你母親病了,所以過來看望,這是......”
“......這是我祖母。”
祖母,祖母?
那不就是魏清平的母親?
虞棂兮震驚地瞪大了眼。
傳聞中,魏清平那個沉迷金銀,一心隻想兒子娶官員之女,拆散他和他青梅竹馬的情人,那個母親?
魏清平的母親?
顧和允:“......我祖母,并非如傳聞那般,罷了,她如今精神狀态不好,經常認錯人,你别往心裡去。”
“沒事,我隻是過來看望一下,你母親呢?”
顧和允指了一下後面:“母親在整理茉莉花,編茉莉手環......已經午時了,你們,要在這裡用午膳嗎?”
“好呀,正好我去幫幫你母親。”虞棂兮笑眯眯道:“将明,把菜拿到廚房。”
“......是。”
“清平,清平,我的腿好酸,快來幫我捶捶腿。”老婦人忽然彎下腰,一臉痛苦。
“這是怎麼了?”虞棂兮見顧和允一臉淡定地将他祖母扶到木凳上,然後半蹲下來,開始給她捶腿。
分明沒錘幾下,顧和允卻問:“好些了嗎?”
老婦人剛才還一臉痛苦,眼下卻神情松散:“好多了,還是清平心疼母親,母親給你炖了雞湯,等會兒記得喝,涼了就不能喝了。”
“好。”
見虞棂兮還站在那裡,顧和允解釋道:“看不出來嗎,她這是在對兒子撒嬌。”
好吧。
虞棂兮識趣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