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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在夢中何日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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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啊!”我不禁感歎。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着這人間,不知為何,竟有一種想哭的沖動。我轉頭看向哥哥,他也望着樓下那明明滅滅,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可望不可即的燈火。

他忽然說:“念念,我一定會讓這個國家變得富強,一定。”

我笑了,打心底開心。我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身上應道:“好啊,那念念就陪着你,看着你把它變得強大起來。”

從那以後,我忽然發現哥哥不再沉默寡言,他會跟我說很多很多心裡話。

他會告訴我今天禦膳房做的燒鵝真難吃,可他當着我爹的面又不能吐出來,怕被我爹以“不體恤民生疾苦”的理由訓斥,隻好硬生生就着米飯咽下去。

又有一次,他因為頭天晚上看書看得太晚,上課的時候實在熬不住就打了瞌睡,被太傅好一頓罵,罰抄五遍《左傳》。好在侍候他的内侍會模仿他的字迹,幫他抄了兩遍,他這才能去睡覺。

還有一次,他正讀屈原的《山鬼》呢,不知為何,忽然擡起頭來看我,問我喜不喜歡花。

我說我喜歡呀。

他又問:“喜歡什麼花?玉蘭,喜歡嗎?”南邊進貢了一批玉蘭的樹苗,爹爹給了他幾株,他想全部給我。

我興奮極了,連忙讓他搬到我宮裡去。

我們一起種樹,不讓下人們幫忙,一直從清晨忙活到黃昏,連飯也顧不上吃。終于栽完最後一棵,我已是滿臉泥濘,哥哥看着我的臉笑出了聲。他洗了手,命人拿來幹淨的帕子替我擦臉。

我直到如今都還記得,那時他捧起我的臉,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哥哥一直很溫柔,生怕将我弄疼了,一點一點擦拭着我臉上的污漬。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時間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放開我的臉,将帕子丢進了水盆。

後來他就不怎麼來找我了。

我知道他忙,可我就是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呀。我還是锲而不舍地如往常一樣去書房,去大殿,去他的住所,可他總是有千百種方法躲開我。

我很傷心,哭着去找母妃。

母妃也有些不明所以,隻是想了想,便說道:“可能你哥哥……是要真正地開始長大了吧。”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個時候的項宰輔已經在向我的父親施壓,他渴望擁有權力,他甚至希望我父親将皇權分出一部分給他。項家是扶持我爺爺打江山的元勳。爺爺在世時,他們尚有一絲忌憚,可到了我父親這一朝,他們就想盡一切辦法制衡我父親,掣肘他,壓迫他,算計他。

可那時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時的我十二歲,我隻是個被父母、兄長保護的孩子,見過最滔天的巨浪也隻是書中一筆帶過的戰争。

我還是生氣哥哥不理我,但我不願意再向他低頭,他不陪我,我還不能自己讀書了?

一天夜裡,我睡不着,便學着古人秉燭夜遊,掌了燈,披了衣,起身去後宮的藏書閣。那是專門供皇子公主們讀書的地方。

可這宮中大一點的孩子隻有我和哥哥二人。

我到藏書閣時,閣樓的門虛掩着。我有些驚訝,又覺得不可能有賊人,皇宮戒備森嚴,怎麼會有刺客呢?

确實,不是刺客,而是姜褚易——我哥哥。

這比是刺客還令我震驚,可令我更瞠目結舌的不是他挑燈夜讀,而是他——喝酒了。

若是小酌也罷,可他斜斜地倚着憑幾睡覺,腿上是攤開的折子,身側是七零八落的酒壺,酒氣沖天。

我捏着鼻子,将披風解下,蓋在他身上,歎了口氣,自己去尋書。

我要找的《史記》放在高處,以我的身量實在難以夠到。我擱下燭火,踮起腳正要去拿,卻被人一把攬在懷裡。那人的身體滾燙,氣息粗重。

我回頭一看:“哥哥?”

姜褚易沒說話,敞開披風将我一同裹了進去,他的雙手橫在我的腰間,下巴擱在我的肩上。我才知道他原來已經那麼高了。是啊,哥哥都十六歲了呢。

尋常皇儲到這個年紀都封妃納妾了吧。

想到這裡,我的眼淚不知為何就出來了,我抽抽搭搭地哭個不停。

哥哥慌了,連忙将我轉了個身,低頭看着我,輕聲問道:“怎麼哭了?”

呼吸之間是熟悉的味道,我抹去眼淚,搖了搖頭,一點都不想告訴他我是因為他把我丢下感到傷心才哭的。

哥哥好像感知到了什麼,他一手圈着我,一手擦去我的眼淚:“對不起,哥哥以後不會不理你了,原諒哥哥,好不好?”

我哭得還是很兇:“你是不是要納妃,所以爹爹不讓我跟着你了?”

姜褚易搖搖頭,将我攬進懷裡:“不是,實在是最近朝中……算了,我們不提這個,哥哥以後不會丢下你不管了,不會了。”

我抽噎着說不出半句話,眼淚仍舊滾滾而下。姜褚易沒轍了,捧着我的臉看了半晌,忽然低下頭來。

是炙熱的,是溫柔的,是纏綿的,帶着微醺的酒意,熏得我也有點醉了,失力地無法抗拒,甚至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與溫暖。

姜褚易一邊親我一邊喃喃自語:“我們念念不要嫁人好不好?”

我疑惑:“我嫁給誰?”

他頓了頓,沒有再說話。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的疏遠與沖動,都是因為項家人逼我父皇,想要求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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