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熠最擔心的,大概是紀傾塵看透了他的意圖,并不打算滿足他這點小心思,就算進來也隻能冷說一句,趕時間趕緊結束别惹幺蛾子。
這很正常,畢竟人沒必要對他解釋什麼,沒有那些回答自己照樣能活下來。那些問題隻是他的一點私心。
好在那人并沒做這樣的事,雖然臭着張臉,好歹是來了。給他一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眼神。
“那我真問了?”自己也是,臨了還矯情上了,司熠在心中自嘲。或許是在看到紀傾塵真正的内核,發現對方與自己的想象相差甚多;又或許是這人實在太讓人難以捉摸,讓自己産生了一種說不清的退縮情緒——總覺着像紀傾塵這樣的人,她的過往和她的計劃,分享出來應當是她不太愉快的。
不過聽到紀傾塵強調了一次“問吧”兩個字時,司熠徹底放下了心,他看出了紀傾塵是真的不介意。那就問好了,他總歸想要一個答案。
“老闆,獨孤雲是你合作對象嗎?”
被紀傾塵送出710之前,司熠最後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那時紀傾塵臉上是一種真心實意的陰陽怪氣。
這人經常陰陽怪氣,對未成年還好些,剩下的犯賤就别指望她會不計較,司熠對此可是深有體會。可陰陽怪氣和陰陽怪氣之間也有不同。
其實不光是陰陽怪氣,剩下的喜怒哀樂也是一樣,她面對他們時的情緒,更像是在維持一種既定的人設,帶着點皮笑肉不笑。當然,紀傾塵的演技相當不錯,如果沒有對比,這并不好看出來。
可那天,司熠看到她在叫對講機那頭人的名字時,露出的那種發自内心的嫌棄,盡管是在嫌棄那種神情卻鮮活明亮。與他從遇見紀傾塵到現在看見的所有情緒都不一樣。
非要從情緒強度說的話,唯有紀傾塵每次提到厄裡芬時的厭惡能與之一較高下。
所以司熠确信,那位獨孤雲對紀傾塵,是很重要的人。
“算是。”紀傾塵果然點頭,随即接了句,“你大概是他最喜歡的那一類人。”
“不是……老闆,這可不興說呀。”司熠趕忙換話題,“如果末世能結束的話,我們會怎麼樣。”
“和之前一樣吧,不過世界應該會比從前公平些,但人還是這些人要指望他們多正常是不可能的。”
“圓浮雲沒有進入列車其他人,還有之前你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她們是去了喪屍海嗎?對了,那個小姑娘……”
對餘晚舟的身份,知道失落遺迹内幕的不少人都有所猜測,好歹是有個出處。紀陽不同,她是真正意義上突然出現在紀傾塵身邊的。
“你還挺關心浮雲的,怎麼,别是喜歡她,你的大部分性格可都踩在她的雷點上。”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亂說。”盡管知道紀傾塵在調侃,司熠還差一點炸了,喜歡圓浮雲……這是他聽過最可怕的話。
他倆那情況就是八字不合。
……
“所有沒上列車的人都在喪屍海。是什麼身份?是死是活,我不知道,出不出的來嘛……看他們造化吧。至于那個小姑娘,你把她當成又一個紀傾塵就好。”
“哦,這樣。”司熠覺得這話有點怪,但喪屍海的情況他更關心一點。
“他們能出來嗎?”
理智告訴他紀傾塵不他可能放棄那麼多人,不然就是順了厄裡芬的願。可是她人都在這裡了,要拿什麼方式去救那些被困着的人?靠圓浮雲一人嗎?
“我說了,那個小女孩可以當成另一個我。況且,我和圓浮雲都過得來,你憑什麼覺得我們隻會來兩個人呢?”
沒毛病,确實是這樣。司熠放了心。這人一放松說話就容易口無遮攔,以至于下一個問題就這樣水靈靈的從科普頻道跨了欄。
“話說那那位餘先生和您,啥關系啊。以我一點點的拙見哈,他對您不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