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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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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話,也未作遮掩,明着向人遞去打量的眼色,裴瑾隻當未瞧見,說:“裴某聽聞錦衣衛有一宋佥事,乃偵查好手,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想來說的正是宋大人了。裴某慚愧,對北陽州人生地疏,此行還賴宋大人多費心了。”

這是頂始料未及的高帽,宋司竘險些沒壓住自己将挺的胸膛,他不由得想:早知此人慣是個會讨好人的,怕是做商做出的習性了,逢人都要捧上一腳。不過也确實好聽,怪不得入了上頭的眼。

隻聽捧腳的又說道:“府中人不知禮數,不免怠慢了兩位,我着人備些茶點,二位暫且歇着,我稍作收拾便可上路。”

宋司竘一擡手,“裴大人不必費心,我二人站着便可,還請裴大人快些收拾,此行得了聖令,耽誤不得。”

裴瑾不強求,正要點頭,門口慕昕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和他一般高的丫鬟,兩人手裡各捧着一個鼓囊囊的包袱。

宋司竘見狀,右眼皮跳了三跳,“這……都是裴大人要帶上路的?”語氣中似是壓抑着什麼,他繃起臉,“裴大人,此行并非遊山玩水,馬不停蹄,輕裝簡行的好。”

雖說是勸戒,但明耳人都能聽出話裡的夾槍帶棒。

裴瑾卻未見惱怒,淺淡的眉眼間倏而漾開一個無奈的笑,乍如清夜間一現的娆娆優昙。

“讓兩位見笑了,還請稍歇片刻,待裴某與府中人整理一二。”

宋司竘被軟綿綿地堵了個實在,在心頭恨恨地罵了一句:“呔!狐狸精!”

立馬換了張臉面,向裴瑾道說先回護龍大街等候,接着一刻未停地大步跨出了裴府,仿佛多呆一會就會沾染上什麼似的。

留下了從頭到尾隻說過兩句話的應沂清。

大廳内的所有視線一下子彙聚在他身上,他無聲地抿了抿唇,說:“卑職在此等候大人。”

應沂清度時如年。

原本他是打算站着等的,但很快他便與廳内的另一人——大門口那個瘋瘋癫癫的老伯——大眼對小眼地對上了眼,那老伯面帶慈祥地直盯着他看,他有些尴尬地移開了眼,挑了個背身的客椅坐下了。

但後背的視線是那麼不容忽視,他沒忍住回頭瞟了一眼,于是,他仿佛見到了一朵慈祥盛放的人面菊花......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中,等的人終于回來了,身後隻跟了方才的那一個少年,手上也僅剩下一個包袱。

前頭的裴瑾看着面色如常,隻是那少年瞧着面色不太好,應沂清見兩人似是還要說些話,便上前幾步,從少年手中取過包袱,道了辭,逃也般先離開了。

慕昕擰勁兒上來,裴瑾也無奈,這是她第十三次保證不會出事,一定好好吃藥......

“小小年紀,長了胡子,多心,主子不是小孩。”王伯似是心情不錯,面上菊花不敗,連字都多說了幾個。

慕昕幾乎氣得跳腳:“王伯你也說我!你算算罷,主子有哪回一個人把自己照顧好的?”

慕昕這話,成功讓王伯臉上的菊花敗了個幹淨,王伯凝思片刻,嚴肅地點了點頭。

不說遠了,就說上回,她說去城北取個東西,好嘛甩着兩條手出去的,差點一條手回來,那傷到現在還沒好全乎,哪裡取東西得留下一條手臂的?還有上上回,一身熏天的酒氣被人扛回來,吐了整整一晚上……

這是前科累累,不怪慕昕杞人憂天。

裴瑾自知理虧,但事在必行,向來懷柔為長的她,覺得這次要破戒了。

正當她擺起氣勢時,前院忽傳來響動,倒不意解了她的困——

隻聽一聲怒喝:“哈!王八當道!”

三人循聲望去,便見蕭淮一手捂着臉風風火火地向正廳沖來,一手高高地拎着本應在大水缸裡漂泳着的老龜,他邊走邊大呼小叫:“王伯!王伯呢!趕緊出來,你王八的小命在我手上了!”

無理取鬧的聲音響了半宅。

王伯登時驚出了冷汗:壞了!把龜忘了,那麼深的水,不會溺了吧!

他剛要走,蕭淮已經氣勢洶洶地跨進正廳,把吊在他頭頂的烏龜晃成了一個大擺件——是活的擺件。

見人齊齊整整的都在,蕭淮氣勢一下減了個半,隻對着王伯哼了一聲:“昨個把我一個人落在後院喝西北風的事,我大人大量沒計較,今個,把王八橫在大門口,是準備斷了我的鼻梁骨了,這家是一天也容不下我!”

他越說越氣,憤然放下捂着臉的手,露出淌着一行血的鮮紅鼻頭。

三人:“……”

王伯托着好不容易從蕭淮手裡救下的龜,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它蠕動的脖頸,再次強調:“烏龜,不是王八。”

老龜不但沒有溺水,還精的很,遊不動了,自己便從缸裡爬了出來,爬着爬着爬到院牆邊,就接住了從外面翻牆進來飄飄落地的蕭淮......

蕭淮坐在椅子上,由着慕昕給他上藥,嘴裡叽叽歪歪個不停,他蓋過自己翻牆進來的事,隻一股腦痛斥王伯看龜不力,怎能讓它擋在路中間麼!

慕昕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重了起來,疼得蕭淮當即将炮火轉移到了他身上。

忍無可忍,慕昕一把将那隻碎嘴掐成了扁鴨嘴。

終于可以安靜上藥了。

然而安靜并沒有想象中持續而長久,下一刻,手中的現世寶給他生動地表演了一次什麼叫做囫囵舌語。

......

這是溜,不,出門的好時機。

裴瑾給王伯使了個眼,示意自己先走了。

不料她剛轉身,就聽身後含混不清地問:“你要去哪?”

一時間,所有糾紛化為了雲煙。

裴瑾腳步一頓,無奈地轉回身,就見慕昕臉皺成了一團忿忿地瞪着她,但話是從他手中捏着的碎嘴裡傳出來的。

這個混賬碎嘴。

蕭淮扯開慕昕的手,說:“我看見一隊人馬停在咱們巷口,一個個擺着個死人臉,真晦氣。”他眉頭一皺,“布衣執法,是錦衣衛,找你的?”

裴瑾糾正道:“是監視我的。”

蕭淮眯了眯眼,“要我幫你攪和攪和?”

對方不甚在意地說:“不用,我同他們出門幾日,家裡你照看着些。”

“幾日?那哪行!”蕭淮一激動扯到了鼻頭,“嘶”了一聲,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我随你一道。”

慕昕一下福至心靈,臉都舒展開了,極其贊同地點頭。

“不行。” 不想被斷然拒絕。裴瑾眼神認真地看着他,“你要留在府上。”

仿佛心領神會,蕭淮一時沒了聲。

“那讓我去!”見蕭淮這般不中用,慕昕還是決定靠自己,他一副嚴陣以待的神情看着裴瑾,仿佛隻要對面的人輕點一下頭,他能立馬把自己裹成一個包袱。

目光與倔強的少年對上。

裴瑾終是軟下了聲,她歎了聲氣,說:“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至少,現在不能。

有些人,似乎無論如何也是留不住的。

裴瑾最終還是一個人走出了大門。

春歸,龍須巷一側的喬木長勢極盛,幾欲蔽空。彼時日中,風動葉梢,在過路人的身上映出鬼魅般晃動的陰影。

裴瑾從濃陰間走過,神色無瀾,與過往的每一日一般無二。

又是一年。

春去秋來,惟人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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