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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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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回到府宅,王伯正捧着把大竹掃帚到處挑挑掃掃。這幾日海棠花開得盛,風一吹,飄得滿宅院都是,她進門時,王伯已經摞了兩個山墩。

忽而又一陣風吹起,頃刻間兩個山墩便塌成了山凹,接着,風在院中打了個回旋,兩個山凹原地就飄起來啦,美得似迤逦起伏的裙擺,旋舞着飛展去了四方。

就......白忙活了一場。

不過王伯卻一點也不見氣惱,捧着掃帚将東零四散的裙擺碎又堆回了兩個山墩,熟練之程度,應是曆經不下二次三番了。

裴瑾停下腳步,問:“老師不在了?”

“今早,”王伯于白忙之中擡起頭,松開握着竹竿的一隻手,指了指院外,“出門了。”

裴瑾點點頭,沒有意外。

若是人還在,便不會鹽場上冒了煙,讓王伯閑得在這沒事找事了。

眼見王伯又低頭開始劃掃,她頓了頓,還是說道:“今日風大,這些不用急着掃,過幾日便沒了。”

王伯朝她無聲笑了笑,單手舉起那比他還高的掃帚,依舊惜字如金:“鍛煉。”

……

裴瑾不知道的是,有些人瞧着面冷,内地裡卻是個火熱十足的。

王伯是閑出了屁,但閑屁也得挑地放不是,他挑在這前院啊,是為了等人。

等一個讓他能一展裴府威赫之風的人。

這說起來實是一把辛酸淚。

初時,他知曉要被蕩無垠調來這是十分忐忑的,不是因為别的,而是他想到,這作為達官貴要的一府管家,那不得八面應酬,能說會道?

可看他,行嗎?

…...

沒辦法,隻能業精于勤,厚積薄發了。

等他忐忑地進了府,見着了這府上主人,他心頭直接就打起鼓敲起鑼镲了——

堂堂刑部左侍郎,京都新貴啊!生得一表人才不說,會做生意的手裡也不差錢罷,又未有婚配,連個通房侍妾也沒有,說後院啊那就真隻是後院,都不用費那勁想多一點……這麼個大好小子,府邸的門檻不得被人踏破啊?他這破風箱還能保住嗎?

那還真的保住了。

别說門檻被踏破了,就是這走道上落的花都沒有踩爛的。

他等啊等,隻恨自己沒有個一兒半女,近水樓台,沾點月光也行不是?

問那一兒有何用?

嘿——

要是他喜歡和他自己一樣的小子,不就頂用了。

王伯照例每日朝天放大炮地空想一番,裴瑾不作他疑,就沒再阻止,自己進屋去了。此次出門沒有定期,怕是要上十天半月,慕小祖宗那裡得去好好安撫一會。

原地,王伯還在不厭其煩地掃着這前院,心猿意馬間又将前院從前至後從左至右刷掃了兩遍。

于是,石磚布滿了燦白的長痕。

若是這前院有靈,想必會淚如雨注地捆住他的上身,跪着道一個——得饒地處且繞地啊!屁大點的地方,值得嗎?!

嗯......前院不大。

與其稱為前院,不如說是大門與正院之間的一片空地,充其量四步路的寬度,沒有大門大戶的遊廊,也沒有附庸風雅的涼亭水塘,隻有前主人留在空地正中的,一個銅築的大水缸。

銅水缸此時裝了滿滿一缸水,水面上,一隻老烏龜悠悠地漂着,一下頓一下地劃愣着它那四小隻的短蹼。

說起來,整個裴府都不大,乃至整條龍須巷上的府宅皆是如此。

這龍須巷,名取得極有神韻,它的路道窄得都容不下一頂四台小轎,因此人迹罕至,這在寬饒豐腴的都城可不就細小得同一根須一般。

但它再是根須,也是根龍頭上的須,還挨着皇城外的第一大道護龍大街,可謂于喧鬧中取一靜,于浮華中取一安。

實為那些起得比雞早的參朝官一等一的好住處。

然而,這麼一條實惠街,卻隻有裴府一個府上奉朝的。

并非是大家不識貨。

龍須巷原本并不叫龍須巷,反而有個威風凜凜的名字——朱雀巷。

隻是好景不長在,某一天大魏出了個鎮北王,又某一天,氣勢磅礴的鎮北王府要落于護龍大街……秉承着方正規矩的建制,于是,一整條朱雀巷被迫縮成了這麼個彈丸大小的龍須巷。

縮就縮罷,所謂大隐隐于市,無傷大雅的事。

偏有人尋釁滋事!那些人不尋鎮北王府的釁,隻滋龍須巷這顆軟柿子——

他們怒目橫眉、疾言厲色:

“食祿之官安能陰縮于地溝爾!”

喊打的老鼠才住在臭地溝裡,呸,晦氣!

這簡直危言聳聽!委實可恨!一傳十,十傳百,有誰會願意做地溝裡的臭官呢!

此時午間,罕見的有兩個人正走在這條“地溝”上。

隻聽,行在前頭一人悠悠地說:“堂堂三品大官,龜縮在一條地溝裡,是可惜了。”

另一人接話道:“聽說,是沒人願意把宅子賣給他。”

話音剛落,一聲“噗嗤”,歎着可惜的人頓時轉悲為喜,他帶着笑說:“你說,咱萬歲爺這麼看重這個裴瑾,怎麼不幹脆賞他一座府宅,好解了他這昭著的臭名?”

另一人卻沒答了,反道:“大人,咱們到了。”

前頭的人站定,一雙吊梢的眸子将挂着“裴府”匾額的大門從上至下轉了個遍,招了招身後的人,說:“你,去叫門。”

王伯聽到敲門聲,隻以為是申先生回來了,他沒敢耽擱,跑去開門的時候手裡還提着那把竹掃帚。

然而當他打開門,看到不是申先生,也不是蕭淮,更不是見過的誰誰誰,而是面目生疏的兩人,登時愣住了。

隻聽那敲門的青年問道:“老人家,請問裴瑾裴大人現下可在府上?”

老人家王伯關鍵時刻回了神,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穩得如座泰山。

他正了正身,右臂向側方一震,将手裡提着的竹竿震到了犄角旮旯,接着,對門檻外的兩人驟一抱拳,滿身豪氣地嘶聲道——

“迎八方來賓,納四海福源!二位閣下莅臨,蓬荜生輝,不知,有何貴幹?”

來自八方的兩人:“……”

來送福源?

王伯跟在裴瑾身後跨進了正廳。

廳中站着兩人,一身玄黑窄袖長袍的男子負手立于正中,他背對着門口,似不知人來,身旁的灰袍男子便提醒道:“大人,裴大人來了。”

男子轉過身,見到來人,他頓了一瞬,方上前兩步抱拳迎道:“錦衣衛都指揮佥事宋司竘,見過裴大人,在下奉了聖谕,随大人去北陽州一趟。”

灰袍男子也跟着抱拳道:“卑職錦衣衛千戶應沂清。”

裴瑾不動聲色地掃過兩人,擡臂回禮:“有勞兩位。”

都是皇命在身,互相也不客氣,宋司竘說:“聖上有示,此次行動我等皆聽憑大人差遣,除了我二人,另有在護龍大街上候着的二十弟兄,喔……大人莫怪,兄弟們不便進巷,我便做主讓他們先候在外頭。不知大人可收拾妥當,大夥也好盡快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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