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杉坦蕩無比地無視了俞爍,坐到衛小枞的躺椅邊,在他一條腿支起來的膝蓋上親了一下,然後擡臉湊到衛小枞近前,又親了一下。
衛小枞腦袋卡着殼,見俞杉靠近,嘴自動就撅起來了。
媽的,親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本來是想避嫌的。于是毫無意義地亡羊補牢,把浴巾搭在俞杉精彩紛呈的身體上。
“你來幹嘛?”俞杉跟才看見俞爍一樣,開口問到。
俞爍震驚到失語,瞳孔震顫,“你們倆——”
俞杉問完根本沒等回答,轉頭又問衛小枞,“會開完了?”
“嗯...算是。”衛小枞現在隻當自己斷網了。
俞杉這才繼續搭理俞爍,“找衛小枞叙舊啊?”
俞爍眼神出現一絲被道破目的防備。
“可以啊,我們正準備出去逛逛,你請客吧。”俞杉直接拍闆到。
仙君縮在角落默默吃瓜。
衛小枞跟着俞杉去換衣服,不确定地問,“俞爍知道,真的沒問題嗎?”
“知道什麼?”俞杉明知故問。
知道自己和俞杉的關系,還有自己當年暗戀他的事......事實上,這兩者現在是一回事。
喜歡這種東西是藏不住的,哪怕衛小枞從未對他開口提及。
對于俞爍這種老司機來說,十幾歲的時候還能解釋為環境單純,真當基情是友情......如今馬上三十的人了,若還說他毫無所察,那他就是一頭披着人皮的豬了。
況且,退一萬步說,再不知道,看到衛小枞和俞杉的關系也會知道了。
衛小枞還打算裝糊塗來着。
“他知道了不是正好麼?你以後也不用遺憾了。”俞杉把套頭t裇拉下來,面無表情地說了個風涼話。
衛小枞前些年曾很多次想過,如果當初早點告訴俞爍,他也能早點放下,不至于後來磨得自己年紀輕輕、心如死灰。而且,那麼重的感情,隻落得一個捂到壞死都不曾見光的下場,實在是委屈自己了。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呀!
衛小枞過去摟着俞杉的腰,“你知道,我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這略微有點三角的局面,讓衛小枞莫名心虛。
俞家本就不睦的兄弟情,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俞母昨天那番鼓動團結的演講算是白費了。
再有,兩人的關系若是鬧得天下盡知,該怎麼應對?
俞杉把衛小枞壓在洗手台上親了一會,兩人有點氣喘籲籲的,差點走火。
衛小枞頭一次感受到磁鐵一般的吸力,見到就想貼着靠着,稍一撩撥就想大do特do,跟個發情的動物一樣。
簡直不知道前面半年多是怎麼一直做正人君子的。
俞杉平複了下呼吸,眼睛微閉着說:“以後還會見呢,難道一直躲着?”
這麼一說,衛小枞就懂了,俞杉不是無的放矢。
并且,他驚覺自己又是遇到問題就想跑。什麼事情,總是不得不去面對的時候,才開始硬着頭皮面對。
而俞杉,選擇主動迎向這樁自己帶來的、讓兩人處境都有些尴尬的麻煩。
細節見人品,衛小枞戀愛腦又上頭了,把俞杉摁在牆上耍流氓。
俞杉任他施為了一會,頗為克制地把衛小枞的手從褲腰裡扯出來,“好了,再鬧出不去了。”
然而動作也不太正經,手伸到衛小枞後面捏了下,“還疼嗎?”
衛小枞:“......”
昨夜自己那激動過頭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衛小枞羞憤了,找回面子般地繞到俞杉身後,對着他的屁股狠狠頂了兩下。
俞杉一個不留神被他撞到手撐在洗手台上,在鏡子裡和他震驚對視。
衛小枞目光混合着興奮和無恥下流:“你試試就知道了。”
俞杉半晌無言。
衛小枞掐着他的腰,身體伏下去貼着他的背,在俞杉耳邊低聲誘哄:“行不行啊?”
俞杉垂下眼睛,睫毛投出一片陰影,“你想的話,可以。”
衛小枞:“!”
他又差點激動到早洩......原地暴走兩圈又興奮地貼上去,問:“你以前真是直的?”
俞杉昨晚的表現,起初略有一點生疏,但真看不出來他對男人不适應。
“廢話。”
“那......是跟我做舒服,還是跟女生做舒服?”衛小枞突然有點惡搞的心思,壞笑着問到。
“我沒跟女生做過。”
“什麼?”
*
等在外面的仙君、俞爍,對兩人墨迹這麼久才出來,一臉心知肚明的無語。
俞爍挂着笑,但眼裡有一種似驚似厭的探究。
仙君嘴裡“啧啧啧”地打趣衛小枞,衛小枞扯出一個笑做回應。
他還懵着,對于俞杉在昨夜以前還是個處男這件事......他覺得兩人之中,是不是有人搞錯了什麼?
以至于他現在對俞杉動作親密一點都覺得自己是狎亵,在俞爍的車後座,和俞杉保持着微妙的距離。
俞杉冷眼看向他,明顯是察覺到了他的變化,衛小枞趕緊對他笑,牽起俞杉一隻手,放在自己腿上握着。但這動作又刻意得很,俞杉凝眉把頭轉向了車窗。
俞爍開着車,已經調整好了表情,一路介紹着街邊的景物,“我也不總回來,我這兩年在内陸多,産業轉移嘛,工廠都搬到那邊去了。”
“哦,你負責生産?”衛小枞接話。
“主要是生産,什麼都管一點,瞎跑,”俞爍回答,“這邊劃青市以後弄了個省級産業園,研發中心考慮要入駐,仙君在跑這事呢是吧?”
“嗯,産業園政策不錯,免稅比例很高,不過還要爸爸定奪。”仙君說到。
“仙君比我忙,一個月裡半個月都在倒時差,”俞爍調侃,“就俞杉萬事不管、高枕無憂,是吧,太子爺?”
“你也可以萬事不管,沒人逼你。”俞杉冷漠到。
“說得輕巧,”俞爍沒計較俞杉的态度,“我媽又沒給我生個頂事的妹妹。”
“警告!勿傷及無辜!”仙君兩手比了個X。
俞爍又問了幾句衛小枞的近況。
得知衛小枞現在的工作,俞爍感慨:“當初大家都覺得你得去當個大藝術家呢,美院、藝院的老師不都把電話打到年級主任那去了嗎?”
“閉嘴吧你,不想提。”衛小枞阻止到,他聽到“大藝術家”這幾個字就覺得是嘲諷,他對自己十幾歲時居然有這種野望感到臉紅。
“唉,不過你文化課成績太牛了,我要是老師我也舍不得你去走藝考。”
俞爍跟仙君和俞杉說,“你們知道嗎?我們高中1到17班按成績排名,衛小枞高一高二有一半時間不在學校,從1班一路掉到13班,老師都覺得這苗子瞎了,結果到高三,兩個月他就沖回1班了!”
“哇!”仙君給面子地贊歎。
“求你了,咱說說别的吧,大哥!”年少時的輕狂,到現在早已淪為平庸,衛小枞聽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輩子的高光時刻都在讀書時期了,這真沒啥可值得驕傲的。尤其是他心儀的人還坐在旁邊。
俞杉對衛小枞挑眉,“說說呗,我想聽。”
俞爍從後視鏡看了倆人一眼,“我前幾年還參加過一次同學會,千主任還提到你了。”
“誰啊?”衛小枞問。
“千主任,你不記得啦?”
“啊?”
俞爍又提了幾個初高中的人名,以及他們都做過什麼,衛小枞跟頭一次聽到一樣陌生。
“不是吧你,你是不是連我也忘了?”俞爍難以置信到。
俞杉橫了衛小枞一眼,衛小枞幹笑一下。
他對過去的事情都隻有個模糊的印象,比如“集體住宿很痛苦”這類的,但是具體的事一件都想不起來。
俞爍幾乎是他青春期僅剩的記憶,但若不是遇到俞杉,受到了某些情境情緒的觸發,他也根本想不起來兩人之間詳細的交集。
衛小枞在俞爍的提示下,絞盡腦汁地回憶了一路,到了一家俞爍常去的俱樂部。
裝修風格挺現代,不是那種金碧輝煌的老登風,但是大部分區域燈光都很昏暗,一看就适合孕育密謀和苟且。遇到的熟人跟俞爍打招呼,“又帶新妹子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