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枞的眼淚在俞杉客氣給大堂經理還毯子的時候收了一點。
盡管人家經理目不斜視,對兩人牽着的手恍若未見,但衛小枞還是羞恥地轉開了臉,可想而知有一則新的八卦即将在酒店傳開。
等到進了電梯,他就徹底忘了哭了。
封閉的電梯轎廂如同一個鳥籠,又像一個舞台,衛小枞站在中間,感到六個反光面裡鋪天蓋地都是俞杉如有實質的眼神。
俞杉按完樓層,沒有繼續牽他的手,反而提着衛小枞的包倚在了側壁的圍欄上,以一種高度聚焦的目光凝視着衛小枞。像雄性欣賞自己的美人兒,也像捕獵者緊盯自己的獵物。
目光沉沉,底下藏着某種灼熱的東西,在空氣中無形地攻掠,電梯裡的空氣無聲沸騰了起來。衛小枞獨自站在電梯最中間,像被扒光了衣服,身體倏地一下灼燒起來了。
沒有人說話,衛小枞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變了調。
他側頭看了俞杉一眼,在那掩藏着危險的注視下,居然不可思議地腿軟了一下,忙轉頭躲開。
俞杉真像一隻安靜的花豹,在高草中一動不動潛伏着。隻待時機一到,渾身積蓄的力量就會瞬間爆發,蹿出去咬斷獵物的喉嚨!
脊椎一陣電流,衛小枞受不了了,他轉身面向俞杉,迎着俞杉的視線走到他身前,低頭頂在俞杉的肩膀上,伸手攥住了俞杉的衣服。
俞杉的體溫在向他侵襲,他聽到俞杉的喉嚨吞咽了一下。
叮——
到達樓層。
衛小枞擡頭看了俞杉一眼,對視間火星迸發。
兩人相互攬着往出走,半邊身體緊緊貼着。注意力全在對方身上黏着,路走得幾乎絆腿。衛小枞抱住俞杉的腰,感到俞杉的手緊緊掐在自己肋間,快到房門口前那兩步簡直跌跌撞撞。
衛小枞頭埋進俞杉頸側蹭着,一手已從俞杉衣擺下面伸了進去,俞杉刷了幾下才把門卡對準。
這次是實在沒法按照接吻教程了。
進了門的兩人,粗重的喘息和啃咬,像發情的野獸,抛卻了文明的禮義廉恥。
衛小枞的感官蒸騰,俞杉蓬勃的荷爾蒙伴随着肢體的磕碰暴雨一般澆在衛小枞身上,他視線模糊,急促地喘息,一口咬在俞杉的頸側,聽到俞杉喉間溢出的聲音。
衛小枞要暈過去了,他腦内占有和被占有的渴望激烈地博弈——
他想在這個人身上施暴,想讓他欲生欲死!想看他忘掉雄性的傲慢,變騷!變賤!讓他軟弱無力地任自己亵玩,看他難耐的哭,失控的叫!
他也想徹底臣服于這個男人腳下,為仆為奴,向他搖尾乞憐、俯身獻媚、求他玩弄,任他踐踏!為他成為下賤的動物、發情的狗!
衣衫遍地,兩人接連摔倒在床上。
什麼都好,都行。
是這個人,什麼都可以。
俞杉拿過床頭的東西,目光摻雜着欲/火,聲音暗含着壓抑,“寶寶?”
終究不想讓俞杉在生日這天吃一點苦。衛小枞挎着俞杉的脖子把他拉下來,說:“ 艹我。”
*
性是人類最原始也最終極的欲望。
很多人做這種事,圖的并非身體上的快感,還有對親密的渴求,對那些不能展示在日常中的壓抑面的釋放。
所以這也是一種遊戲,成人最愛的遊戲之一。
然而,即便人僅憑本能就知該如何動作,但衛小枞一直以來,實在說不上是高段玩家。
這類純粹互動性的遊戲,對手和反應是最大的要素。
你會在對方的反應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當雙方的反應引起共鳴時,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親密和愛。
究其本質,這事需要的是真心。
真心喜歡這事本身,真心喜歡身處其中的自己,真心喜歡對方。
衛小枞一直對所謂“靈與肉的結合”這個說法肉麻又牙碜,然而他真的體會到了靈魂出竅卻一片澄明的感覺,那一刻——
他衛小枞開竅了!
他整個關于此事的語言系統更新了!過往聽過見過的各種技巧,就算還沒一一實踐,也自然而然知道該怎麼發揮運用了!
他再也不是隻能仿其形,隻會用招數堆砌的一般人了!
一旦開了竅,做事就有了章法,技巧就融于無形,揮灑自如,進退得當,心随念走,知道怎麼讓自己快樂,還知道如何讓對方欲罷不能。
這,怎麼不算是才華中的一種呢?
衛小枞仿佛在儀式中完成了蛻變。
甚至在最後結束意識不清的時候,還朦胧領悟了一個哲理——想把事真正做好,靠的不是腦子,是心。
*
于是第二天醒來,他就跟俞杉講了這個新發現。
并感歎:“怪不得密宗要用這種方法修行呢。”
俞杉:“......”
“還真能幫助精神升華哈。”衛小枞睡了很好的一覺,精神愉悅地說到。
俞杉:“......那我下次做的時候給你加上密咒灌頂,你看看還能升華出什麼來。”
衛小枞:“......”
他目瞪狗呆,半響後才紅着臉罵到:“邪僧!”
倆人在床上打鬧了半天,又手動這樣那樣了一下,才起了床。
都快中午了。
俞杉知道衛小枞起不來,早上就有先見之明地退了回紅市的機票,還讓人把衛小枞的行李拿過來了,那房間開了根本沒住。
倆人穿上衣服之後對視,還有點不好意思。
“什麼安排?”俞杉問衛小枞。
衛小枞是提前跟組員交代了工作,自己投機取巧,申請了兩天在家辦公過來的。
昨天周四一整天棄工作于不顧,今天怎麼也得處理一下工作消息,再把周五的例會參加了才能交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