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太後與譽王妃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今日來此處捧場也是可以理解的。原書中鐘粟青也是這時候,演奏了一曲浮雲散,不僅名動京城,更是被太後賞識,自此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後台。
鐘令音想着劇情确實沒走偏,鐘粟青也算是賭對了,等她回過神時,沈知行将第三壺酒都已經喝幹了,正捏着杯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看。
她也沒幹什麼虧心事啊!可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正好鐘令音剛剛撥開了一顆葡萄,在塞進嘴裡的前一刻,發現葡萄軟綿綿地像是被擠壓過,就一直拿在手裡,于是她體貼地将那顆葡萄塞進了沈知行的嘴裡。
沈知行沒再看她,也沒再喝酒,鐘令音如釋重負,剛緩了口氣,就被他拽住胳膊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我們也應去門前候着。”
太後許知念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行人恭敬地行禮問安後,蕭雲芙像隻可愛的小雀兒攀着她的胳膊一路往前,叽叽喳喳。
期間,不知道蕭雲芙講了什麼,太後笑眯眯的扭頭望了鐘令音幾眼。
鐘令音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心裡哭唧唧。
看這樣子,是又有一場硬仗要打啊!
接下來的劇情走的非常順暢,鐘粟青的一曲浮雲散赢得滿堂彩,餘音繞梁,不絕于耳。
鐘令音懸起來的心落了大半,太後喟歎一聲:“哀家聽聞鐘家姊妹情深,故而想起哀家早逝的阿姊。”
鐘家姊妹情深?若沒有經曆過下午的那場鬧劇,或許還有人能笑着附和幾聲,可如今衆人面面相觑,都不能昧了良心點頭。
再看太後眼角有一點晶瑩滑落,是真的觸景傷情,所以林阙雁察言觀色,立刻上趕着問候:“太後與婆母感情深厚,這份情誼難能可貴,婆母在天之靈也定是欣慰的。但還望太後切莫哀思過重,要保重鳳體。”
太後拭幹眼淚,點點頭,随後擠出一絲微笑:“鐘家二小姐可有婚配?”
“回太後,粟青還想在父母膝下再多服侍幾年。”鐘粟青恭順謙卑,原封不動地說着台詞。
“這曲浮雲散,隐約有大漠孤煙的恢弘之氣,又有春風拂掠碧草的溫柔小意,不知鐘二小姐是何心境,才能奏出這樣的曲子?”太後話裡皆是贊賞之意。
蕭雲芙坐在她手邊,白眼就快翻到天上去了,心裡後悔剛剛沒将鐘粟青的可惡之處講給她聽,可也不想當衆讓自己的母親失了面子,隻好忍着沒有說話。
“粟青長居江南,因身子不好不能出門,外祖常尋來一些樂曲來給我解悶,也并非是心境不同,隻是因為練得時日多了些。”鐘粟青不卑不亢的态度,與往日嬌柔做作的做派有着天壤之别,她的回答也開始跑偏,和書中對答的台詞風馬牛不相及。
不愧是有着異世能量助益的女主,發現劇情人設不對後,能夠立刻換賽道!
怎麼辦,怎麼辦,那她還要不要繼續裝啊?鐘令音腦子一團亂麻,可鐘粟青壓根兒沒給她理清的機會。
“也多虧我阿姐時常點撥于我,粟青才有今日。”鐘粟青朝她投來感激的視線,“今日在後院發生的意外,雖說姐姐大人有大量,沒有責怪粟青,但粟青心裡依舊過意不去。”
氣氛有些僵着,男人們尚且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都很有眼力見兒得沒有說話,女眷們交換了下眼色,也沒有吭聲。
好哇,就這樣水靈靈地說出來了,完全不給别人留把柄啊。
鐘令音也不好沒有反應,隻得站起身應和她:“妹妹身子不好,有些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她話說得貼心,絲毫看不出是虛假之言,所以沈知行真的覺得她是腦子不好。
他将玉箸擱在箸枕,碰巧侍女端上了一碟芙蓉糕,他竟突然想到蕭時桉說的話,冷着一張臉将一整碟芙蓉糕又扔回了侍女的托盤裡。
太後見狀,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蕭雲芙,果真雲芙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又将目光放到鐘令音身上:“如此說來,秦王世子妃琴藝也是一等一的好,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奏上一曲如何?就是不知道知行是否舍得?”
???
鐘令音的琴藝,京中誰不知道,世家貴女中一等一的存在,當然是從末位開始數的。
坊間也曾有過這樣的一種說法,若是鐘家大小姐的琴藝也能精進,她就真該是天上的仙女了。
這樣的說法,太後肯定知道,所以太後是真的不喜歡她啊!原劇情中因為蕭雲芙對沈知行的愛慕之情,所以太後對她這個世子妃很是不滿,今日也算是明着刁難了。
鐘令音意識到這一點後,最後一丁點兒反抗的心思也沒了。沒事的,沒事的,一點點嘲諷而已,她什麼沒承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