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人類思維中信息内容的儲備與使用過程。
它是進行思維、想象等高級心理活動的基礎。
記憶的基本過程是由識記、保持、回憶和再認三個環節組成的。
識記是記憶過程的開端,是對事物的識别和記住,并形成一定印象的過程。
莉亞怔然了一瞬,于她的大腦中忽然轉瞬即逝一個動作碎片:
[他的手伸了出來,将我的眼眸遮掩住。]
仿佛是為了莉亞意識中産生的片段,下一秒,于她身旁的達米安确實擡起手覆蓋住了她的眼睛。當達米安的掌心裹挾着黑暗降臨于視線中時,莉亞陷入了沉思。
記憶是人腦對經驗過事物的識記、保持、再現或再認。
于是她嘗試着張開嘴唇,擠壓出一些字音的輪廓。與此同時,達米安鎮定而嚴肅的話音也在旁側同時響起:
“閉上眼,底比斯。”
吐字的口吻,咬字時輕重的習慣,節奏,分毫不差。
有趣。莉亞想。
人們常常将記憶重現與既視感所挂鈎,即是“海馬效應”。人類的大腦會産生虛構的記憶,令人對某一場景産生特定的熟悉感,認為自己曾切身經曆過此事。然而,莉亞能夠笃定,此時發生在她身上的絕不是“既視感”那樣簡單的事情。因為意識幻覺不會支配身體,唇瓣的肌肉記憶代表着她的大腦的确曾将達米安所說的這句話,錄入海馬體中。
可她記得很清楚,自己與這位小少爺的交流屈指可數,而在教室中的交流多與作業相關,絕不會出現以上她同對方同頻的這句話。
那麼,這段記憶究竟出自何處呢?
“放開我,韋恩。”
女孩的聲音忽然響起,讓達米安一時有些反應不及。其強調中帶着冷淡的意味,令他不自覺地将手撤下。而這時,達米安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視線中女人的死狀實在太過難看,然而在他擰着眉轉過頭去看向女孩時,對方的神情卻并不在他的想象之中。
她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沒有任何神情的起伏,更不用說懼怕的神情。她說:“我患有烏-維氏病。”
然,當這句話說完後。莉亞忽然感到自己的心髒仿佛漏了一拍那般,沉沉地墜了一下。旋即,一陣劇烈的疼痛在她的頭腦中生産,鑽心的疼痛幾乎要讓她産生頭顱被人為鋸開了一道裂口的錯覺。
視線猛地恍惚了一瞬,旋即目光中一切畫面都随之崩離瓦解。而頭顱中,有關信息處理的部分仿佛出現了故障,将畫面轉化為一個接着一個不間斷的文字:
火。
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
爆炸。
劇烈的痛楚令她無法呼吸,便顫抖的跌落在地面。達米安倏地慌了神,他瞬時單膝跪地将莉亞整個捧于膝面,呼喚聲急促而焦灼:“底比斯,底比斯!該死的......”懷中的女孩仿佛失去了任何思考的功能,她渾身上下所冒出的冷汗很快将達米安腿部的布料浸濕了。她神色痛苦地捂着頭,一段又一段的訊息呈跳躍式自她的腦海中閃過,此後,僅剩下令她睜不開眼的白光。
想起來了。莉亞嘟囔着,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蜜拉,艾米,抹達拉。在追查這次的案件中,她和達米安因為一場爆炸而失去了意識。
然後,時間回到了過去。
也就是她和達米安成為第一目擊證人的那一天。
随着記憶的取回,疼痛感緩慢的消散了。感受着莉亞緊繃的動作逐漸松弛,達米安低下頭道:“底比斯,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不,韋恩。”她聲音沙啞,渾身上下都汗津津的,像被水裡撈出來的魚。她如同對陽光感到過敏的眯起眼睛,她望着對方的神情,忽然有些分辨不清。
他,也有先前的記憶麼?
“先告訴我,你知道《丘比特和塞姬》麼?”她的試探,對于達米安而言是充滿着莫名其妙感的疑惑。即便如此,他仍是壓着聲音回答:“為什麼問這個?是塞姬因為一次不信任,而失去了她的愛人丘比特的故事。”
“......沒什麼。”
莉亞收回了目光,淺淺的落在自己的裙擺上。她确定了擁有循環記憶的隻有自己,伸出手去勉強地支撐起了自己。
她擡起手,食指指向美術室:“去醫院前,我們該去那裡。”
達米安望向莉亞指的方向,心底咯噔一下。這正是他方才一眼推測出屍體墜落的地點,倘若不是莉亞方才的突發情況,達米安應該已是隻身一人前去調查了。
是巧合麼?
達米安問:“理由。”
莉亞說:“那裡是死者墜落的地方,足夠充分了麼?”
達米安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