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去?誰死了?”許柚大驚,他果然有事相瞞,她掙紮想要睜開眼質問,隻要他願意說出來,她可以陪他一起,有父親在,對,父親在定能幫他查清......
羽書站起身,指着裹成一團的許柚,冷聲道:“為一女子,你就要放棄這麼......”
許柚眼皮顫個不停,指腹用力到泛白。
“住嘴。”梁晏承猛地呵斥。
他伸手在許柚脖頸後輕輕捏了幾下,倏地,她眉心舒展,再次陷入沉睡。
梁晏承站起身,冷冷看着羽書。
“我,屬下不知她醒了。”羽書神情詫異,失聲道。
他面上懊悔,心裡卻忍不住竊喜,就該如此,讓她知道公子是有大事做的人,而不是居在後宅當她一個嬌小姐的侍衛。
先生籌謀多年,尋回公子不易,絕不能被此女子一再耽擱,羽書眸光轉冷。
“你還記得曾說過你的命是誰的?”
梁晏承突如其來問了一句,羽書愣了下,沉聲道:“公子當年救我一命,這命便是你的。”
“希望你能記住,命是我救的,不是他,你的主子究竟是誰?我之前讓你跟着他,不是讓你幫他來對付我。”他聲音冰冷,到最後覆上一層殺意。
羽書心底一沉,他過去這些年,零零散散知道公子過去有多苦。國公府便是對他再好,也不過是主子施舍奴才。說到底,他不舍的,不過是那個女子。
先生已準備就緒,多年籌備,由不得他就此作罷。
羽書單膝跪地,肅聲道:“屬下本是死人,此生志願便是助公子報仇。”
梁晏承不以為意,反而冷聲吩咐:“回京之後,你先去查脖頸後蜘蛛的那批殺手是何組織。”
“可是先生那裡。”
“你的主子是我,自今日起,不要聽他命令行事,所有事情,禀報給我。”
羽書頓住,張了張嘴,沒再反駁。恐怕現下,再多說一句也隻會令公子生厭,還需另作打算。
*
日月交換,許柚這幾日花光了一輩子騎馬的時間,終于在一個大晴天趕到了城郊外。
“再一刻鐘,就到城門口了。”梁晏承牽着馬,微仰着頭對端坐在馬背上的少女解釋,
“屬下身為男子同小姐共騎有損名聲。”
許柚撇了下嘴,卻沒反駁。
這盛京裡面世家、官家錯綜複雜,任一點風吹草動便會鬧得人仰馬翻,她眼下狼狽回城,更是需要低調些。
“哎,你們聽說了嗎?晉國公今日似乎在舉辦過繼大禮?”
“真的假的?你從何處聽的消息?”
“你竟不知?有許多人今日進城就是為沾一沾喜氣,凡到場的人皆能領一份吃食。”
兩個布衣男子邊走邊說,嗓門大的坐在馬背上的許柚聽得一清二楚。
她面上剛揚起的喜悅之色瞬間僵住,神色慌亂地看向梁晏承。
繼任?是父親要有别的孩子了嗎?可她還活着。
她心底忍不住猜測,失蹤這麼久,父親為何沒尋找她,是不是,他心底其實也在意,她是女子之身。
“小姐莫慌,許是他們記錯人。”梁晏承朝羽書點頭示意。
羽書松開馬,笑着跑到那二人中間,一手搭在一個肩膀上,将人摟住,嬉笑道:“不知二位兄台在說什麼喜事,小弟也甚是好奇。”
許柚的臉色在攀談聲中越來越難看,到最後,變得煞白。
“公子。”羽書面色難堪,看向梁晏承。
“晉國公府于今日午時舉辦過繼儀式,過繼的似乎是二房的哪位公子。此事應是已經過官家準許,否則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我......”許柚唇瓣翕動,忐忑地看向梁晏承。
“小姐,國公爺向來對你寵愛,現在距午時尚早,我陪你回府可好?有何疑問,你親自去問,也好過胡思亂想。”他清冽低沉的嗓音,逐漸撫平許柚心底的慌亂。
她目光灼灼地注視着前方,咬牙切齒道:“你說得對,我該親自去問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