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導出門去，房間裡就剩下他們三人。張之力看看興緻盎然的燕君池，又看看爛木頭一般的柳源，問：“你倆這是唱哪一出？”

“找你索要救命恩情的回報。”爛木頭有氣無力地回話。

燕君池聽見他話裡的沒精神，看着他問：“你昨天晚上玩手機玩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感覺很晚很晚。”柳源回話，愣愣看着燕君池。

張之力覺得這兩人說話自帶屏蔽場的，不是個人都才進不了他們的内場。明明問的是為什麼找自己給燕君池弄角色，結果變成他們倆自己的生活作息對話。

“我說……怎麼突然就要幹事業的樣子了？”張之力自覺是個人才，所以努力沖進他們倆的屏蔽場，把自己的話題拽回來，“不是四日遊的遊客嗎？”

“我失業了，也許可以在這裡找到新的職業方向。”燕君池坦蕩道，“給張哥添麻煩了。”

張之力聽了第一句就有點不能消化，“等等。”

燕君池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您問。”

“照李露可的說法，你是青年舞蹈家，成為明日之星指日可待的那種，什麼叫你失業？”張之力要捋一捋。

“我的腿受傷了，之後應該不能夠再繼續跳舞了。”拍拍左腿，燕君池第一次将自己的情況毫無遮攔的告訴旁人，“不能跳舞的人，不能稱為舞蹈家，因此失業了。”

張之力看向柳源，柳源卻是一心一意看着燕君池。

“對不起。”沒有得到柳源的加持，張之力立刻跟燕君池道歉，“我唐突了。”

“唐突的是我，不是你。”燕君池說的是真心話，自己突然來的興緻，柳源突然把這事情托付給了張之力，張之力一應承擔下來沒有絲毫推脫。雖然他們倆說起話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到底是交情過硬的。

“老張你過來一下……”孫導把門打開喊了一聲張之力，張之力跟着出去。留下燕君池和柳源在這個髒兮兮的酒店房間裡。

“需要先回酒店嗎？”見慣了柳源充滿活力上蹦下跳的樣子，突然這樣沉靜下來，燕君池非常不習慣，便聯想到他是不是熬夜弄出毛病了。

搖搖頭，柳源在半舊的沙發上找了個舒服位子，愣愣的問道：“我要是直接聯系我媽那邊，你會去嗎？”

燕君池往柳源跟前走去，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确認不燙了才說：“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要是這裡不行呢？”柳源又問。

“更不會同意你聯系霜意姐了。”燕君池蹲下來仰頭看着些許憔悴的柳源，“這裡都不行還去給你媽找麻煩幹什麼？”解釋的話說完，毫無預兆的話鋒一轉道：“你是不是熬夜看色/情小說了，所以停不下來？或者是視頻……”

“哎？！”柳源被燕君池的問話給弄笑了，隻是這時候憔悴，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不沉迷是可以的，定個鬧鐘，比如說每半個月看一次不超過十二點……”燕君池把柳源的驚訝當成默認了，給出了不會沉淪的建議。

“表舅……我否認但是不解釋可以嗎？”柳源實在不能忍受被認為熬夜幹這個了，為了面子絕對要否認掉，但是，真正熬夜看了大半晚上燕君池的舞蹈視頻又不能說出來。

“可以。要先回酒店嗎？”燕君池平靜地再問了一次。

“不要。”柳源幹脆拒絕，這時候突然又想起來一點，“我看起來是需要看這種東西發洩欲/望的？臉上寫着不滿？”

“你要喝水嗎？”燕君池發覺自己好像有些辦了壞事兒，果斷轉話題。

“或者我看起來沒有絲毫對性的理解，就是那種很蠢的一看見擦邊球圖片就會哈斯哈斯的男生？”

“你要喝水嗎？”燕君池有發覺自己可能踩到了個人尊嚴，“對不起，沒有那麼多延伸意義，就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燕君池同志。”柳源終于有了生氣，可惜是負面的那種，“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蠢蠢的毛頭小子，沒有一點兒額外的……魅力？”

問完柳源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這都是什麼燙嘴的問題和丢人的用詞。

“不是。”

燕君池的回答非常快，快到柳源認定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一個蠢蠢的毛頭小子。

想哭……一開始的時候，明明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可靠又溫柔的人的……

“燕老師，您出來一下，我想單獨跟你談談。”節骨眼上，張之力推開了門，問得輕聲。

“不可以。”柳源嗖一聲站起來，指着燕君池說：“人是我帶來的，我說了算，跟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