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貝一臉的不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快走,如果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就難過了。”白悅輕聲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秦貝嘟囔着,“他要去信那些壞人,我們也别去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貝貝,就當是幫我。”
秦貝終于答應了,派出一名手下潛入王府。見甯仲辛沒事,白悅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天她情緒低落,秦貝提醒道:“母親,你可不要忘了,你還有一場和藍眼男人的比賽。”
白悅忽然想起,上次送信的人說過,那些異族又要跟她比拼廚藝,還挑好了地點和評委,她隻需要準時去就可以了。
她算了算時間,隻有兩天了。
白悅隻好打起精神,幫着秦貝把材料都做好了。
秦貝神秘兮兮地說道:“娘親,這一次的比賽,我覺得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是什麼?”白悅看着一大堆的菜,也沒挑出一道菜來。她要做一道酒樓裡沒有的菜,就必須要用一些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食材。
“母親,你去看看吧。”秦貝帶着她進入了自己的空間。
白悅睜開眼,就看到一大群小龍蝦在水裡遊來遊去,紅彤彤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吃的。
“貝貝,你可真是我的幸運兒。”
她準備從空間裡運一些小龍蝦出來,讓評審們嘗嘗味道。
沒有太多的時間,所以白悅打定主意,就動手了。廚房裡,有幾個水桶,裡面裝滿了小龍蝦。
白悅小心翼翼的收拾好,準備比賽的時候拿出來,然後放進鍋裡炒。
也不知甯仲辛如何,獨自一人在後廚,胡思亂想,難免會想起王府,不知不覺間,便有些出神。
白悅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做什麼,鋒利的剪刀刺破了她的手指。劇烈的疼痛,讓她猛地回過神來。
“悅兒,你沒事吧?”白緣急匆匆的跑過來,看着她手上的血,頓時着急起來。藥呢?”
“罷了,我這人手腳不利索,快去叫大夫過來吧。”白緣說着便離開了。
白悅很想阻止他,這種輕傷根本不需要請大夫,但是白緣說走就走,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她也就放棄了。
很快,白緣就帶着大夫過來了。
“你可别得了破傷風……。”白緣比白悅還緊張,喋喋不休。
大夫給她上了藥,“沒事,就是最近不能沾水,不然會化膿。”
白悅本身也是學過醫的,所以她很明白這一點。
等大夫離開後,白悅看着那隻還在處理的龍蝦,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烹饪這道菜品了,所以并不打算更換材料。
“悅兒,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白緣扶她坐下。“大夫說了,你這段時間不能沾水,最近這段時間不要來廚房。”
“父親,我怕是做不到。”
還好,隻是手指受了點傷,并不影響做飯。
白緣當然不會允許她現在就去參加廚藝比賽,所以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會幫你拒絕的。”
“是外族,恐怕不太好拒絕。”白悅看着自己的雙手說道。
白緣推辭不了,索性挽了挽衣袖,“你要做什麼?為父助你一臂之力。”
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了。白悅把白緣帶到那些裝着小龍蝦的大盆裡,“你一定要洗幹淨。”
“這是什麼?”白緣有些驚訝地問道,“好像是一隻很大的蟲子,這個能吃?”
“今天晚上我給父親做一隻,讓你嘗一口,一定讓你欲罷不能。”白悅說着,把所有的小龍蝦都清洗幹淨。而另一邊,她也在調配着其他的調味料。
小龍蝦之所以受歡迎,就是因為它的香料,如果少了任何一個,都不會有這樣的美味。
白悅手裡有幾樣都沒有找到,所以她隻能一點點的試一試,看能否替代。
一直到比賽當天,她才把它們都找出來。
比賽是在另一家飯館舉行,因為消息已經傳開,所以已經有不少人在等着了,就連裁判都到了。
白悅拿出了自己的小龍蝦和調味料,就在旁邊等着了。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到了約定的時間。而那個執意要與她一戰的異族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裁判等了十五分鐘,見還有一個座位上的人還沒有上來,這才讓白悅先上。
她很有條理的做出三種味道的小龍蝦,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等白悅把第二份菜都弄好了,外面的人還沒有來。下面的人小聲議論着。
“其他選手還沒有到,裁判組應該已經判定他失敗了。”
“依我看,他是怕了白姑娘,所以才不敢來。”
“沒錯,就是不知道這位白姑娘到底準備了什麼,真的好香啊,我從未聞到過這樣的香味。”
裁判們也在商量,如果那個外族人還沒有出現,那麼這一次的烹饪比賽,肯定會是白悅獲勝。
在下鍋的時候,她似乎忘了一件事。“貝貝,我是否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秦貝搖搖頭,對此一無所知。
白悅看着鐵鍋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她才想起這是什麼東西。她把那封信的後半段給忘了,那個外族人想要見她,她卻因為甯仲辛放了鴿子。
白悅也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跟他今天的缺席有關。
不過,她并不打算趁人之危,就算打赢了,那也是一面倒的勝利。
就在評委們議論紛紛的時候,白悅敲了敲不遠處的銅鑼。
“白姑娘,你赢了。”
“由于對方沒有到場,所以我希望這場比賽能夠暫時中止。”白悅話音剛落,評委們就炸開了鍋,紛紛勸道,“白姑娘,你可要想好了,這場比賽,你赢定了。如果我們暫停了比賽,那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我已經想好了,這一戰,我不想以勝之不武的壓倒性的優勢獲勝。”
白悅停下了比試,有誇贊的,也有嘲諷的。大部分都是京城其他酒樓的掌櫃,對自己的生意被人搶走很是不滿。所以在她說要中止比賽之後,對她進行了各種抹黑。
“白小姐,你這是何苦?若是那個異族人來了,你還真不一定比得過他。”
見白悅不說話,他還以為她是心虛了,得意的笑了笑,“難不成你不想和我打,就是怕别人不喜歡你做的菜?”
“我們都看得出來,白姑娘帶來的材料,是一隻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大蟲子。”另一個人一本正經地說道,“沒聽說過有可以吃的蟲子,還是說,你自知無法取勝,所以故意欺騙裁判?”
白悅隻是靜靜的聽着,并沒有說話。
“白姑娘,你繼續吧,如果你的菜品和傳說中的一樣好吃,那就算你赢了。”
那些說她壞話的店主,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白悅帶來的材料,他們都看在眼裡,根本不相信她能做出來這麼好吃的東西。
“這一局,我能搞定。”白悅頭也不回的看向評委,“但是我對這次比賽的結果并不感興趣,隻是想讓大家提前品嘗一下,改天再來酒樓吃。”
這話說得沒毛病,大家都在等着她做三道不同味道的菜肴。
“這是什麼?”
“這是一隻生活在小溪裡的小龍蝦。”白悅端起麻辣小龍蝦,給兩人演示了一下。
幾個評委看着白悅吃,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但從來沒見過的食物,還是有些猶豫,“我能吃嗎?”
白悅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三個盤子,分别放在兩人面前。
在她的極力推薦之下,總算是有一位評委表示要試一試。他跟白悅一樣,一口一個的吃下去,然後兩眼放光。“這個是我的。”
衆人将信将疑,也都吃了一口。很快,所有人都對白悅的手藝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她争一口。
倒是那幾名先前污蔑白悅的管事,臉色更是難看之極。
白悅沒有理會他們,默默的走出了賽場。
她突然想起自己放了他一馬,有些心虛,想要找外鄉人解釋一下,于是就去了那個地方。
這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房子,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白悅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回答。秦貝出現在她面前,提醒道:“母親,門是開着的。”
“啊!”一聲驚呼響起。白悅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故作鎮定的說道,“登門造訪,最起碼的禮節還是要先敲一敲門。”
“不過,這裡應該沒有人在,否則母親,您敲門那麼久,也會有人來開門吧?”秦貝一臉茫然。
白悅實在編不下去了,拉着秦貝的手往裡走。房間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迹。”白悅看了看地上,沒有血迹,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東西,“好像是有人破門而入,在尋找什麼。”
“那些異族人呢?他們是不是跑出去了,或者出了什麼事?”白悅眉頭緊鎖。
“貝貝,他隻是個廚師,為什麼會被人追殺?”
他把手裡把玩着有螞蟻的樹枝,一丢,有些無奈道:“娘親,這家夥是個外族,說不定來曆不凡,一路上結識了一些仇家也說不定。”
“說的也是。”白悅自我安慰的點了點頭,“如果是真的,那他一定可以跑掉的。”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白悅卻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她從那個地方出來後,就找到了跟在她身後的護衛,讓他們打探一下那些異族人的消息。
“母親,我們還是回家吧。很晚了。”秦貝看着發呆的白悅,提醒道。
白悅微微一笑,道:“走吧,我爹還在等我們呢。”
兩人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住處,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燈火通明。
隻有眼前的這座莊園,是黑的。
“爹呢?”白悅打開房門,心裡琢磨着,“他該不會是去喝悶酒了吧?”
白悅直接去了白緣的卧室,屋子裡什麼都沒有,隻有書桌上放着一封特别醒目的信件,她一進門就看見了。
紙條上的内容也很簡短,隻有寥寥數句,“父親要出門一段時間,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去哪?”京城可不是他們的老家,有錢有勢的人都有。
不過人都走了,她也沒辦法。
“娘親放心,白爺爺能留下一封信獨自離開,就是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秦貝脆聲寬慰道。
“可能是已經回溪口鎮了吧,咱們要不要回去看看?”秦貝暗諷道,讓她趕緊出京城。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肯定會在信裡說的。可她也沒聽說過,他在京城有什麼熟人,那他會去哪裡?
那一場比試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來的人卻越來越多,這讓白悅很是忙碌,她每天都會呆在酒樓。
甯仲辛數次前往府邸,卻始終不見白悅的身影。原來她是在那家酒樓。
白悅看見甯仲辛出現在她的眼前,立即就想要逃走。她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也沒必要離開,便淡定的打了聲招呼,“王爺,你怎麼來了?雲瑤的情況怎麼樣?”
雖然她已經很努力的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緒,但是從她的語氣之中,還是能夠聽得出來她不太開心。
“先說說你怎麼樣?我可是聽聞,你與人切磋過烹饪技藝。”甯仲辛岔開話題。
白悅身邊還有一大疊賬目,她沒有時間跟他聊天,而是闆着一張臉,“王爺,我們談談生意。”
甯仲辛在白悅的左側坐下,遲疑了片刻,才開口,“生意不急,你憑什麼認定雲瑤與甯仲宇有一腿?”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若是真如她所說,将軍府也不值得信任。隻要白悅能把話挑明了,他就會選擇相信。
但白悅知道,甯仲辛肯定不會相信她之前的話,所以她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努力,“也許是我的錯覺。”
“你确定?”甯仲辛有些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遍。
她很想說,秦貝看到了雲瑤,看到了甯仲宇,看到他們在一起密謀,可她又怕甯仲辛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她,所以最終什麼都沒說。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說,“的确是我的錯覺,雲瑤都可以以死為證,那她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甯仲辛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發地離開。如果白悅再堅持一段時間,他就相信了,可是她沒有說話。
酒樓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每天都有很多人過來,繁忙的生活并沒有讓白悅有時間去傷春悲秋。每日裡,她除了研究新品,就是算賬,至于甯仲辛的事情,早就被她放在了一邊。
過了好幾天,白悅才想起來,她忘了把在酒樓裡打聽到的消息傳給甯仲辛。她去找了負責人,卻隻拿到了幾頁紙,上面寫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為什麼隻有這麼點?”
“每一間房都有守衛,但來這裡吃飯的官員比以前更加謹慎,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店小二故意将自己的話說得很重,為的是讓官員們提起警惕。
“要不,我們把隔間裡的人都撤了?”店小二一臉擔心地問道,“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在客棧裡設了包廂,恐怕會對姑娘不利。”
白悅輕笑:“你就别說了。别說他們有沒有能力,就算有,他們也不會這麼做的。”
她揚了揚手中的薄紙,“這就是他們的把柄,如果他們敢對我出手,我會把他們的所作所為公之于衆,到時候,他們的官職也會被剝奪,名聲也會被毀掉。”
“你給我盯緊了,肯定還有漏網之魚。”白悅并沒有放棄隔間的意思,這東西暫時用不上,以後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隻是沒能抓住對方的把柄,這讓白悅有些後悔。
隔間裡的東西可以先放一放,白悅則專心的管理餐廳。最近一段時間,她舉辦了不少的活動,來的人也不少。
另外,她在參賽時所使用的那隻小龍蝦,也被列入了酒樓的菜單之中,成為了人氣最高的菜品。
而要吃小龍蝦,隻能去她這裡,在别的地方是沒有的,所以很多人都是沖着小龍蝦來的。
白悅怕他們吃膩了,所以采取了饑餓管理,每天都有限制,所以想吃的人,都要提前預定。
經過幾天的忙碌,一切都安排妥當後,白悅總算有時間休息了。
“怎麼回事?白悅好奇的問道。
店小二是個少年,臉色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悅又好氣又好笑,“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是,是。”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吧。白悅已經不想再問了。“這客棧什麼時候開張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這裡?”
白悅也是擔心哪家新開的飯店搶了他們的客源,才特别留意。
“不是客棧,是青樓。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來。”
“花樓?”白悅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盤算着自己的生意該怎麼做。
見他還在,便笑着問:“你是不是去逛了花樓?”
店小二臉色漲得通紅,連連搖頭,說自己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去那種煙花地方。
“這倒不是。”白悅看出他的意思,趕緊解釋道,“請問青樓是不是晚上才能營業?”
“是啊。”店小二一臉茫然,“你怎麼這麼說?”
“我打算在我們客棧的隔壁,也開一家青樓。另外,在這客棧裡,也多招一些人,在臨近的街上夜市擺個地攤。”白悅心想,自己嘗遍了夜市裡的美食,全都傳授給大廚,不過青樓有生意,晚上也可以開,那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店小二從來沒有聽過,他呆呆的看着白悅,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看?”白悅急切的想要得到别人的贊同。
“這樣會沒客源嗎?”店小二膽子小,不敢說話。
白悅沒有理會他,一個人回到房間,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繪制着花園的設計圖。
白悅拿出一張圖紙,讓匠人照着畫,重新布置。
這幅畫的風格,也是别具一格,與尋常的青樓截然不同,而是充滿了一種清雅之氣。與其說是青樓,倒不如說是個吟詩作畫之地,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讀書人慕名而來。
除了這些,白悅還加上了許多目前還不存在的内容。生怕匠人們不能完成,她天天在旁邊看着,不敢有絲毫松懈。
甯仲辛是來與白悅商議雲瑤的事情的,可當他趕到客棧的時候,卻發現客棧的掌櫃已經不見了。
“悅兒呢?”甯仲辛的聲音很冷,讓管事的吓了一跳,連忙道:“姑娘在旁邊看着工匠們。”
等他到了隔壁,才得知白悅已經走了,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甯仲辛已經在客棧裡等了兩個多時辰,還是不見白悅的身影,隻好先走了。
接下來,甯仲辛又來了幾次,但每次都是恰到好處的避開了白悅。
幾日後,這座花廳已經建得七七八八,隻是稍微布置了一下。
白悅給新建的樓起了個名字,叫“花下眠”,是她專門請來的讀書人寫的。到了夜晚,她就會出現在花叢中,讓人移不開目光。
“我們要不要把燈籠挂起來?”白悅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突然聽到一個人的聲音。
她走過去,将其中最漂亮的一個遞給店員:“挂在最醒目的地方。”
小二拿着一把梯子,将燈籠挂了上去,白悅正想着該往哪放呢,卻沒注意到,甯仲辛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一步之遙。
“掌櫃的,你幫我看看,我有沒有挂歪。”上面傳來店小二的聲音,白悅剛要轉身,樓梯突然傾斜,眼看着就要撞上來了。
關鍵時刻,白悅被人從後面拽了回來,她本能的回頭,她的唇碰到甯仲辛的唇上,帶着一絲溫熱。
周圍的人都靜止了一樣,但是白悅卻像是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一樣,她的眼裡隻有這一片溫暖。
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連忙把甯仲辛推到一邊,紅着臉問,“王爺,你來幹什麼?”
“聽聞你要辦一家青樓,便來了。”甯仲辛沒有将雲瑤的名字說出來,免得掃了她的興緻。
白悅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才走過去問那名店小二。還好這梯子不算太高,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緻命的傷害。
“這些錢你拿着,快去請大夫,檢查一下有沒有内傷。”白悅給了他一大筆錢。
那夥計連聲道謝,屁颠屁颠的跑了。
白悅忙了一會兒,甯仲辛就一直跟在她後面,一言不發,也不打擾她,隻要她想要的東西,他都會第一時間送到她面前。
白悅就算是想跑,也逃不掉。偏偏甯仲辛還跟在自己身後,白悅便婉轉的問道,“王爺今天不是要去辦公事了?”
“不用了,今天是元宵節,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花燈。”甯仲辛拉着白悅出去,他的神情雖然平靜,但眼神中卻有一絲忐忑,生怕她不答應。
白悅怎麼可能會拒絕,隻是默默的跟着,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隻是兩個人之間,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親近。
這個時候,沒有人再提雲瑤的事,隻有白悅和甯仲辛。
白悅回來的時候,臉上還挂着幾日不見的放松和滿足的笑容。
“悅兒!”突然傳來白緣的聲音。
“父親!”
“你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擔心你。你怎麼不等我回去,就給我留下一封信?”白悅抱怨道。
“我明天給你介紹一個人。”
“我可沒印象你在京城有什麼熟人啊,父親,難道你對我隐瞞了什麼?”白悅很敏感,看出了端倪。
“我這一身手藝,都是從你祖父那裡學來的。”白緣說着,臉上露出一絲追憶之色,“宮中的禦膳房,三品大員。”
“什麼?”白悅一愣,“怎麼突然就說起祖父了?”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白緣不想多說,故意隐瞞。
“我明日便将你送到京城白家去,到時候我會将你接回來。你早晚也是要出嫁的,總要有個像樣的娘家才行。”
白悅可是要嫁入王府的,成為未來的肖王妃的,若是出身隻是賣魚的小丫頭,将來被人欺負了,也沒有人替她出頭,白緣跟她說了,這才讓她乖乖的回到白家。
第二天,白悅選了一身素雅的衣裳,素面朝天,與白緣一同前往京城白家。
“你祖母是個很好的人,有時候就是嚴厲了一點,但她還是很喜歡你的。悅兒,一會兒見到她,你可不要太過緊張。”
白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爹,這段時間,我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我才不慌呢。”既然要見到自己的親祖母,那還怕個屁。倒是白緣,有些心神不甯,甚至有一種想要從車上跳下去的沖動。
白家所處的位置,是一處頗為繁華的地方,宅院也不小。兩隻獅子鎮守在門前,威風凜凜。
白緣自己過去敲了一下門,門口站着一個老者,他眯着眼,仔細的看了半天,突然興奮的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是我,福伯。”
“老奴回去跟老夫人說一聲,就說她想念多年的三公子回來了。”福伯身子骨還算硬朗,步履輕快。
“白家,我就是在這裡成長的。”白緣拉着白悅往裡走,這裡的花草樹木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别,隻是有些小的不同而已。
他孤身一人離開,現在卻是和女兒在一起回來的。
不多時,福伯帶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回來了。白緣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不孝子!”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話。老太太眼淚汪汪,用力的拍打着白緣的後背,但是力道并不是很大。
“這些年,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媽?”老太太的哭聲聽起來讓人心疼。
在的老太太記憶中,白緣已經離家這麼多年了,隻剩下她一個人,還惦記着她的兒子,所以,她才會被稱他為不孝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