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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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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我怎麼沒想到。”蕭問梨撫掌開心道,“多謝你。”

“舉手之勞。”

她高興地遣人包了這顆瑪瑙,又轉過來問他:“杜學官是來看什麼的,可需要我幫忙?”

“閑來無事,想選些山水遊記或是風物志,來打發時間。”他笑道。

“這樣一來,我倒幫不上忙了。”蕭問梨語氣略帶歉疚。

杜念正要寬慰,卻聽她補充:“這類書我讀得少,恐怕要叫你見笑,實在不敢班門弄斧。況且三娘從未出過京,對各地的山水風物也不甚了解,可能還要向杜學官讨教呢……”

等了半晌,未見杜念反應,她隻好接着道:“我們等會兒還要去瞧些女孩兒家喜歡的小玩意,若是杜學官還有私務,不如就此别過?”

她措辭一番,便是委婉地表達了去意,說完之後杜念卻無甚反應,似在怔愣。

她心底隐隐納罕,“杜學官?”

那人猛然擡首,臉色有些發白,道:“好……”

她心裡更加狐疑,猶豫地行了個禮,轉身離去,沒走出幾步,杜念追了上來。

他攔住她,聲音有些發澀,語氣也不像之前那麼泰然自若,“你方才說,你從未離開過京城?”

“确實。”

“真的從來沒有?小時候呢?沒有記錯嗎?”

他突然提高聲音,旁邊的侍女立馬不樂意地向前一擋,“你怎麼回事啊,我家娘子好說話,又念在你送過傘的面子上才與你多聊幾句,你怎的得寸進尺起來?”

杜念也愣了下,正要道歉,卻聽蕭問梨答他:“從未。”

從未離開,也從未記錯。

“好了,咱們走吧。”她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拉過侍女。

這杜學官看上去也是個謙遜端方,守法知禮的人,為何突然如此失态,自己有說錯過什麼話嗎,她心中不明,也不想再跟他糾纏,閑逛的心思都沒了,幹脆直接去付了賬,轉身出門。

她一隻腳已經踏上了木凳,聽見侍女在身後嬌聲開口:“你怎麼還跟着啊?意欲何為?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杜念卻是極為恭敬地行了個禮,低下頭道:“實在唐突,但在下心中有一疑問,若是得不到解答,恐抱憾終生。請蕭三娘子恕罪,問完這一個問題,要我怎麼賠罪也認了。”

蕭問梨微微擰眉,回身看着這個年輕人端正的手和微俯的姿态,最終還是道:“問吧。”

“娘子的小字,可是阿妙二字?”

杜念擡起頭,想要去尋她幂籬後的那雙眼和那顆朱砂,卻像隔了層霧,怎麼也看不清了。

“你這人怎麼随意打探娘子小……”侍女柳眉倒豎,正要指責他流氓行徑。又忽地反應過來,覺得哪裡不對。

蕭問梨神色更為複雜。

“你……”

她不知怎麼就想起那日聞棠問她舊識相認的話來。她看着眼前這個俊秀又清冷的青年,糾結許久,一扭身,直接鑽進了馬車。

杜念便知她恐怕是不願回答了。

那丫鬟也凝重地看了他一眼,跟了進去。

不料,車夫正欲揮鞭的瞬間,廂側小窗的錦簾被人掀起。

“你可千萬别跟别人講,也别說是我告訴你的。阿妙……是我二哥的小名。”

******

往常蕭聞棠的生辰都在謝府度過,今年因為身上的傷不宜挪動,隻能呆在家裡。

偏偏蕭穆被他氣了個半死,一連幾日都對他不聞不問,下人們也不敢瞎張羅。

蕭問梨找到他時他正趴在院中的竹椅上,他的身量抽了條,那椅子早裝不下了,半條腿都搭在外面,下人們怕他不舒服,搬來方凳墊上軟墊給他支着。

現下不是海棠的花季,院裡那幾棵垂藤海棠?隻透出鮮嫩的綠。

下人們将要行禮,被蕭問梨揮手制止了。聞棠趴在那兒一動不動,胳膊塞在臉下面,後腦勺上還蓋了本敞開的書。

她一看便知這是聞棠要做樣子的,若是有人通報“府君來了”,估計他能馬上撐起身子把書取下來放在眼前。

她故意放輕了腳步,從石案上的果盤裡揪了根梨梗下來,走到聞棠身旁輕輕搔他的後脖頸。

日暖風煦,蕭聞棠起得又早,一不留神就打起了盹,突然脖子一陣陣癢。明明還沒入夏,怎麼會有這麼多蚊蟲。他正好奇,煩躁地回頭,對上笑意盈盈的蕭問梨。

“原來是你啊。”蕭聞棠恹恹地,慢悠悠取下書,扣到一旁。

“你這是什麼态度啊,”蕭問梨撇了撇嘴道,“我可是來給你送壽禮的。”

說着便把手裡的小錦盒遞給他。

聞棠隻接過來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謝謝啊。”

“你不喜歡嗎?可以鑲在匕首上的。”見他興緻不高,蕭問梨解釋道。

蕭聞棠又把盒子舉起來,對着日光照了照,誇張道:“好漂亮啊,我好喜歡,謝謝小梨三娘子。”

“好啦,”蕭問梨知道他在煩些什麼,隻開解道,“阿爺不是真的不在乎你,我可是經常聽到他在飯桌上問大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十三天了,”聞棠撇撇嘴,“他不認我這個逆子都快半個月了。”

其實單論他去逛花樓,遠不至于到這個程度,壞就壞在他不小心讓蕭家牽連進了一樁大事,還是以自己被“龍陽之好”的方式。

這都城裡随便養個娈童小倌的,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也不會有人拿到明面上說,更遑論是在紫金大殿上。幸虧聖人沒有說什麼,否則放在整個長安的公子哥裡,他蕭聞棠都是相當獨一份的。

那案子直到現在都沒有水落石出,何郎自稱招無可招,命已經去了大半,還剩口氣吊着。張喧喧死無對證,雲居每日人來人往,好像暴斃一個妓子也無關緊要。

聽蕭尋楓說,杜雍光降了階位,被聖人敲打了幾句,除此之外一切照舊。

倒是聞棠,不僅挨了打,還天天被父兄警告:以後要謹言慎行,别瞎摻和這些事。

仔細想來,聞棠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他們向來跟杜侍郎不和,杜念又是他的義子,恐怕那天,自己和裴翌便是傻傻地被人擺了一道。

至于杜念……

他真的是甯溪嗎,他還記得自己嗎?如果他是,這樣絕情的設計,是不是代表着那些在自己看來彌足珍貴的情誼對他來說早就不值一提。

聞棠想起那個孤高卻柔情的少年。

他們的影子漸漸重合在一起,半是溫柔,半是冷漠。

他正想得出神,蕭尋楓的身影進了垂花門往這邊來,還未走近便扔了個東西過來,道:“喏,給你的。”

聞棠連忙伸手接住。

“去換身衣裳。阿翁要來看你,把府裡的廚子也遣了來,現下正在準備你愛吃的菜。”對方道。

“那我今天可以過生辰了?”蕭聞棠撐起身子問。

“不然呢,”蕭尋楓在他後腰上拍了一下,見他龇牙咧嘴地裝作扯到傷處,笑着說,“哪一年落了你的,少個生辰禮都得被你念得耳朵起繭子。”

蕭聞棠終于真心實意地換上笑臉,直接跳下椅子,被下人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屋整理去了。

餘下的兄妹倆對視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

蕭家富貴逼人,蕭聞棠每年生辰更是排場不小,饒是杜念這個毫不相幹的人,這些天也能從弘文館的學子口中得知一二。

自從遊春宴風波以來,杜府一直門庭凋零。

那日已經很晚了,蕭家派來的小厮才叩門。

杜念站在門前,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來退禮的人說,傳小郎君的話,我與杜公沒什麼交情,也承不起這份禮,之前有得罪杜公的,也已經受罰認錯,從此以後便是朝天大路,各走各的。

注:①垂藤海棠:沒有這個品種的海棠花,這是我編的,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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