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的胃口好了嗎?”
“還可以吧。隻是晚上不回自己的屋,把窩兒挪到了客廳裡。”
“需不需要帶去看看醫生?”
“沒事兒的,它大小便正常,跟邊牧玩的時候也活力滿滿,隻是回到家裡又變蔫兒了。多曬曬太陽應該就好了。”
“東京的天氣變暖和,枝和也可以不用每天待在房子裡了。”
“安啦~”
你伸手抓個靠枕抱在懷裡。
“枝和今天除了晚上吃熏三文魚飯,還有什麼嗎?”
“我?”
正拿起酒瓶,想要喝一口的你,瓶口都抵到嘴邊上了,又放下,下意識把酒往旁邊推推,像要劃清界限。
你抱緊了靠枕,貼着手機說:“我沒什麼了啊,超無聊的。你知道的,我其實每一天都過的很無趣。”
電話裡安靜了小會兒,才問:“枝和覺得,很無聊嗎?”
你的耳朵稍稍離開了下發燙的手機,擡頭望向窗外路燈。很短暫地停留一下,又貼了回去。
你蹭蹭發燙的手機,垂眼看懷中的方形枕頭。
“……好吧,沒那麼誇張。”你支支吾吾說。
“枝和喜歡什麼樣的生活?”
“就,喜歡現在這樣吧……其實一點都不無聊,因為在做的都是想做的事。而且還能跟你打電話、發信息,我覺得很好。”
你說完便立即清了清嗓,搶過話頭,把話題引去對方身上:“景醬呢?早晨已經打過一通了,現在是因為要等雨停,所以把約好在明早八點再打的電話提前打來了嗎?”
對方當即不可思議:
“什麼?枝和怎麼能這麼算?”好像是急了,音量都跟着拔高起來。“我們約好的難道不是每天至少一通電話嗎?我每天都想聽你聲音!”
你的心狠狠一顫,捧着手機,咬緊了下嘴唇。
“在被突然下起的雨淋到的瞬間,以及接到會議推遲通知時,我很高興:感覺是幸運從天而降,得到了饋贈的時間,可以僅僅是用來想念你,聽你的聲音——枝和,明白嗎?”電話裡的人加重了語氣,态度嚴肅地說道,“所以,在約定好的明早,我還是會給枝和打電話,枝和可一定不能忘記接。”
沒立馬得到你回應,他甚至又問一遍要你保證,“聽到了嗎枝和?”
“聽,聽到了。”
你抓着手機的手有點抖,清楚地感受到走了十天、十天未見面的愛人,在竭盡全力用言語向你表露所有,試圖隔空緊緊地擁抱你。
“……那個,你什麼時候回啊?”你問完,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又連忙補充,“我是說,回到東京。”
對方回答說“明天回日本,在回東京前要先去趟北海道”,随後問,“想吃抹茶生巧克力嗎?”
你老實坦白:“我最近吃甜食吃得有點多,家裡的存貨基本都被我消滅光了。”
“櫃子裡的零食都吃完了?那确實需要适當克制克制。枝和知道快要過節了嗎?”
“啊?什麼節?”
“是情人節。”電話裡的戀人貼心解答。
你又啞巴了下,發臊地想把手機拿遠點,但實在不舍得;光是聽電話裡的聲音,都足以令你的呼吸變急促,想起了對方看着你時的藍眼睛和嘴唇上的溫度。
你咬着手指,佯裝淡定回答:“忘了,咳。今年的情人節有點多。”
“枝和的這個周日有安排嗎?”
現在才周一,而你這種每天隻想待在家裡的人能有什麼安排?
猜到他想幹嘛的你不自覺放輕呼吸,說:“等等,你不是很忙嗎警官?”而且現在到處亂跑會有危險。
對方卻好似抛下所有,執意要靠近般,十分肯定地說“不忙,等我回來去找你”。
他在電話裡,誠懇地說:“就算有了其他安排,也請為了我推掉吧,枝和。”
——
電話挂斷,你呼出口濁氣,丢開懷裡的抱枕,手腳并用地爬到呼噜旁邊,戳它耳朵。
晚上遛彎時玩累了的金毛犬打着哈欠,翻身起來,再貼着你大腿重新躺下,溫順地任你蹂躏。
你邊騷擾小狗邊說:“不行,脖子太難受了,今晚不和你一起睡客廳。”否則等過幾天,眼尖的公安肯定要發現你長期落枕的問題,怎麼裝都沒用。
有次想睡客廳沙發上被抓包,甚至不小心暴露多年以來其實經常睡沙發的毛病,當時的公安雖什麼都沒說,卻看得出是不容拒絕的态度,把你被跳上沙發的呼噜胡亂拱開的衣服扣子一顆顆扣好,之後抱你上樓。
想到這,你忍不住把手裡柔軟的大耳朵往前扒,讓呼噜的耳朵遮住呼噜的眼睛。
呼噜用爪子象征性推推你,沒推開,于是便扭頭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