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陰天,你戴上墨鏡跟口罩出門,去租車公司提了輛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開到郊外,停在一棟别墅前。
對方為你開門時,手裡還拿着杯紅酒。看到門外的你,沒有絲毫驚訝,第一句不過是例行慣例地問:“怎麼又壞了?”
你摘掉口罩,沒脫鞋,直接踩進屋。
“我可是在被人追殺。”
說時,順便把兜裡掏出來的面具丢鞋櫃上。
貝爾摩德用兩根手指撚起你已經作廢的面具,瞧了瞧,判斷導緻面具被破壞的成因。
“又朝你臉上揮拳頭了?”
“差不多吧。”
你熟門熟路地找到吧台後藏酒的櫃子,眼尖地看見了擺在不起眼角落裡的一瓶曾出現在拍賣會上的陳年葡萄酒,眼睛一亮。然而剛拔開木塞,轉念想到一會兒自己還要開車回去,被勾起的酒瘾堪堪被遵守交規的理智克制住,你讪讪把塞子堵回去,拆開瓶礦泉水倒進紅酒杯裡,起碼過過手瘾。
你不甘心地舉起酒瓶,轉頭問:“這瓶送我?”
貝爾摩德輕飄飄地看你一眼,坐在了沙發上,看着電視機,說:“放下它,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啧。
你遺憾地把酒放回原處,拿起自己的酒杯晃蕩裡面的礦泉水。
主要最近家裡禁酒,也沒處藏,否則你肯定把它順走。
正對沙發的電視機開着,音量很小,停在新聞頻道。此時播放的是關于今早某電視台員工在大樓門口,撿到了剛被怪盜偷走的寶石的報道,順便重播了昨晚拍攝的犯罪全過程,鏡頭晃過等在犯罪現場外,熱情似火激動呐喊的粉絲們。
鏡頭裡肉眼可見的熱鬧氣氛,襯得窗簾緊拉,隻有白熾燈亮着的屋内尤為冷清。
不急着立馬把那悶人的面具戴到臉上,你端着杯子,到茶幾對面的另一張單人沙發。
“他們對你可真沉不住氣,事情過了那麼久,還是這樣。不過我看你最近像要時運不濟,不如去抽根簽吧,找人算算。”
組織裡有動靜,就算不參與其中的你也能看出來。這個客廳中,對面穿睡袍的女人,五天前還在東海上漂着,一眨眼趕往了西半球。昨晚的航班飛回東京,你掐着點過來,以免晚一步,人又不見。
北美那邊似乎在接連事發,最近正負責那一片的朗姆,恐怕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你目光掃向牆邊立着的行李箱,把手上的托運行李條都還沒被撕下來處理掉。你沒什麼坐相,反正房子半個月沒有人住,哪哪都是髒的,幹脆就把腳翹到了茶幾上,舒服地陷沙發裡。
“你改行看相了?不去。”
對方瞟了眼你的鞋底,沒說什麼,喝了口酒。
“你抽過嗎?”
“當然。”
貝爾摩德饒有興緻地問:“抽中了什麼?”
“空的。”
“空的?”
你不以為意說:“可能是哪個業務還不熟練的工作人員,粗心大意地把沒寫好的簽混在了裡面。”
“小概率的事情都讓你碰上。”貝爾摩德收起疑惑和驚訝的口吻,又看了你一眼,說,“你該去刮彩票。”
“會考慮的。”
你心不在焉地收下建議,右手轉動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
這是最近養成的習慣,有事沒事就摸摸它。現在,指節上已經有了道淺淺的壓痕。
剛剛電視機裡,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男孩站在幾個仙人掌盆栽旁,沒發現拍到自己的鏡頭,仰頭仰頭望着天空。
正巧這時,同在一屋檐下的人提起在畫面中僅停留三秒,仿若路人的偵探。
“Boy居然真破解了軍火運輸的隐秘暗号。昨晚在朝鮮半島,那批軍火被當地警察就地截獲。這回,Boss限琴酒三天查清消息洩露的真相,那男人又開始抓可憐的替罪羊了。”
“所以你回來保護你家小孩了?”
說完,你發現有不對,奇怪地看她。
“你不是去華盛頓嗎?”怎麼知道偵探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