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true.”
“在住宿二樓主卧的抽屜裡。”不願跟你廢話的人最終妥協,說完也不忘一如往常地警告一句,“别鬧出其他動靜,不然連我也救不了你。”
你吹了聲愉快的口哨,不放心上。
“感謝關心,Darling~”
“不要讓我提醒你時刻注意僞裝。”
老媽子。
“所以已經到了?”
“到了。”
你的眼睛眯開條縫,望了望從對面鄰居家的門欄上經過的一隻斑點貓。
“你房子的選址真是别緻。”
對方的口吻聽起來有些得意。
“是不是很方便。”
呵,方便個屁。
你諷刺道:“你怎麼不直接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上加蓋一層?”
“那是違規搭建。”她跟沒聽出來你話語裡的挖苦似,語速平穩且冷靜地告訴你,“而且那周圍沒有合适你的房型。雖然頂着新面孔,你在日本仍然需要掩人耳目,金麥。”
聽聽,多貼心。
善意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它有時能讓魔鬼放下屠刀。
你換了個姿勢,舒展右腿,繼續在四下無人的别墅區的街道上沒骨頭般倚着門柱,聲音懶洋洋:“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體貼了,善良的女士。”如果不是美國那邊不能走開,這人估計就會在得到消息的下一秒直接飛過來親自照看孩子。“但你還沒告訴我這大門怎麼開,你知道我的撬鎖技術不算在行。”
“你沒接到包裹電話?”
那個宅急便?
噢,麻煩了。
“裡面是鑰匙?我以為是你在網上購物買的什麼東西,叫快遞員随便放進了某個鄰居的家裡。”
“那就是你的事,金麥。”
對方在撒手不管前又較真地強調了一遍,
“記得答應我的事。”
這話你聽得耳朵出繭,把手機拿遠後變得有些不耐。
“知道了知道了,啰哩啰嗦,五十多歲的老阿姨。”
真是,照顧個小孩而已,就當切身體驗一回沉浸式情景劇——雖然你把劇情忘得一幹二淨,但好歹記得幾個經典案件,比如上回就碰巧撞上了一次。
你也囑咐:“别忘了讓小兔子把我家呼噜運過來。”
“他們已經見面。”
“ok,琴酒知道嗎?”
“沒說。”
“那别說了,一個驚喜。”
“呵。”
女人冷笑後率先挂斷電話,你則在關掉手機時順手删除這條通話記錄。
現在面臨的問題是,該怎麼進屋。
你重新面向緊鎖的鐵門,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總不能翻牆吧?
一次還好,之後怎麼辦。
但找開鎖師傅過來全部換新會不會顯得很奇怪,畢竟你沒有房産證明什麼的……
正在你發愁是打電話問快遞員把包裹放到了哪一家,還是挨家挨戶的敲門問問時,有人過來了。
“請問……”
你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的時候沒怎麼在意,以為隻是路人,直到對方在你身旁一米之外駐足,緊接一個年輕的女聲帶着不确定的語氣向你詢問,
“你是16番地的屋主嗎?”
你轉身時怔住。
“毛利蘭小姐?”
東京真是小得可憐。
是不是再多待幾天,就能把但凡見過一面的都碰個遍?
被以為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突然喊出名字的少女猛地一愣,看你時的表情一臉茫然,充滿疑惑,等記憶回籠後,便變得一臉驚訝地捂住嘴巴,臉頰略紅,語氣有些激動:
“喔!你是那個——!”
你的臉上挂上溫和笑容,擡起手向她揮了揮,當作打招呼。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呀蘭小姐,我是住在這裡,但這不是我的房子,是我其中一位債主暫借于我。”
“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木下先生!”
你們站在路邊簡單聊了兩句,對方想起自己的來意,連忙将一直拿在手裡的包裹給你看,不好意思地跟你解釋:“那個,我朋友住在21番地,我今天過來幫他打掃衛生,有一位快遞員先生敲門說16番地的主人不在家,于是拜托我幫忙保管這件包裹。但現在我要回家了,所以想來敲門看看主人回來沒有……這是你的包裹嗎,木下先生?”
你飛快掃了眼簽收欄上的名字,接過小小的包裹。
“是的呢,真是太感謝你了,小蘭小姐,真是幫了我大忙。”
上次時間倉促,重心又都放在突然出事的小偵探身上,所以沒有好好看過。
小天使長大了。
你看着面前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長發少女,她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面前這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男性原來也算有幸見證了她的成長。
少女笑着說:“不客氣啦木下先生,沒想到木下先生原來也住在米花町,我跟爸爸在五丁目39番地,柯南也跟我們住一起,有空的話可以過來玩啊。”
“好,等這段時間忙完了就登門拜訪毛利先生。”
“那我先回家了,木下先生,再見!”
“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你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遠去。
直到消失不見,才緩緩收回目光,面色平靜地拆開手裡的包裹,掏出一串金黃色鑰匙。
鑰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你用它打開那扇緊閉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