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刀地下墓地

有了飛龍振翅，利耶尼亞的巨大湖區就不再是過于廣闊的地方了。在騎士的引導（或者說是駕駛？）下，冰龍在一處好落腳的地方落地，目标就在這條小道的盡頭。

“原來是墓地……”褪色者定睛看去，看到一個造型奇異、背後背着鳥羽裝飾的铠甲騎士，“墓地的門前是不是站着什麼？”

“應該是侍奉死亡的無頭騎士。”騎士也看到了守在墓地門前手執劍盾的無頭騎士，抽出雙劍，“與死亡有關的敵人都不好對付，你小心些。”

“哦，好的……”褪色者老老實實地點頭。

無頭騎士雖然沒有頭顱，但這似乎并不影響它感知敵人的到來，右手的大劍燃起幽暗的黃色火焰，左手舉起盾牌，緩緩地朝着騎士靠近。

騎士試探地劈砍了兩劍，感受到武力威脅的無頭騎士後退了兩步，隐去了身形。騎士立刻警覺起來，下一秒他轉身，用大劍接住了無頭騎士的攻擊。在雙劍抵抗的僵持之時，騎士腳下踢出一腳，無頭騎士又立刻隐身瞬移，後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幾個回合對戰下來，騎士無法真正重創敵人，無頭騎士也無法擊敗入侵者。

“好像僵持住了……”褪色者看着雙方從一開始的激鬥變成相互試探，沒想到也有騎士都棘手的敵人，“如果對手是靈魂的話，先生的凍氣就起不了作用了吧？”

“是這樣的沒錯。這些隻剩下靈魂的騎士是不會被現世的環境變化幹擾……”玻列琉斯看着雙方的纏鬥，一時也想不出破局的方法，“它的背上有死之鳥羽的裝飾，或許它會弱聖。”

“可是我隻是個觀星者，對禱告基本一竅不通……”如果不依靠外挂來增加信仰，我連要求最低的緊急恢複都施展不出來……褪色者汗顔。

“你真的很沒用诶。”玻列琉斯終于找到機會把自己的嫌棄傳達給褪色者。

“……”這也能賴我？褪色者覺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她懶得解釋，就換了個話題，“你認識騎士先生很久了？你們之間的關系挺好的。”

“是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玻列琉斯不知道為什麼小不點會問這個。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問題，他回答起來也沒那麼多顧慮，“關系好也說不上，我和他之間的關系，注定是……也就那樣了。”

“那樣是哪樣？”對方的話成功勾起了褪色者的好奇心，“你都為了先生從雪山上下來了，這關系還不夠好？”

“不是為了他……”玻列琉斯說着，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騎士，此時騎士用大劍格擋開了對手的劍，“算了，說來話長，就當是為了他好了。”

果然不一般。從龍的腦袋上無法看出其情緒的變化，不過褪色者還是察覺到兩人之間關系非同尋常。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系呢？即使褪色者好奇，也無法在這會兒探問出更多……隻能徐徐圖之了。

騎士成功的用大劍處決了無頭騎士，無頭騎士力竭倒地，散作一堆黃色的光粒。

“亡靈類的敵人有些難對付。”騎士将劍收回劍鞘，對剛才的戰鬥做出評價，“走吧，□□烙印應該就在這個墓地裡。”

“哦，好的……”沒等褪色者邁出步子，她就聽到背後傳來冰龍不快的低吼聲。

這是鬧别扭了嗎？褪色者汗顔，回頭就看到冰龍嘴裡不斷地有冷氣溢出，粗長的尾巴煩躁地搖晃着、褪色者見狀，心想這關系還不算關系好，什麼樣的關系才能算好？

“我們很快就出來。”騎士走到冰龍面前，很認真地說道。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玻列琉斯很生氣地說道。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嘛。”騎士說着，拍了拍褪色者的肩膀，“放心好了，這次有褪色者一起，不會有問題的。”

“……诶？”褪色者回過神來，頓感受寵若驚，忙不疊地連連點頭，“你放心，我肯定能把先生帶出來的！”天知道褪色者當時哪來的信心說出這番話來。

“……”玻列琉斯無語地轉過身，腳下發出砰砰的足音。

騎士扯了扯褪色者的衣袖，示意她趕緊走。褪色者立刻會意。

“冰龍先生不太高興的樣子……”走進墓地，褪色者才敢用正常的音量說話。

“可能是獨自在雪山上待得太久了，以前他的脾氣……”騎士停頓了片刻，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以前會更暴躁……有些記不清了。”

“總覺得他好像很哀怨，特别是先生提到和他分開的時候。”褪色者說着，看了一眼騎士。

“……是麼？”顯然騎士沒能感受到相同的東西。

“這也隻是我個人的感覺啦，也許冰龍先生并不是這麼想的。”褪色者也不敢确認。

墓穴裡的守衛是一堆骷髅，兩人一旦靠近，這些散落在地上的骷髅就會像受到感召一樣，重新組合成站立的骨架，拿着武器朝兩人發起攻擊。不過骷髅們的武藝都不怎麼樣，輕易就會被騎士的雙劍打得散架，要費很大的功夫才能重新站起來。

比較麻煩的是在擊殺這些骷髅之後必須斬滅附着其上的黑色靈火，否則骷髅會無數次地從地上站起來。

“唉，如果我是預言家的話，收拾這些死誕者就可以輕松一些了？”褪色者用法杖敲滅了一簇靈火之後，發出了抱怨。

“還是不要那樣比較好。”騎士不認同地說道。

“……為何？”褪色者不解。其實仔細想來，作為觀星者的魔法師，攻擊的手段是非常有限的。據說禱告就有衆多不同屬性的流派，其中就有克制死誕者的聖系禱告。

“禱告學得太多容易變成傻瓜。”騎士說道。

“……”是這樣的嗎？褪色者也搞不明白。

長廊的盡頭守着一個手舉靈火火把的死靈法師，在看到兩個人的時候，死靈法師慌忙地轉身想要逃跑。不過褪色者沒有給死靈法師這個機會，一發輝石大魔礫将其擊殺。

“這裡的骷髅都是這個法師召喚出來的嗎？”褪色者走到被打倒的死靈法師旁邊，她看到匆忙趕來的骷髅在法師倒地的瞬間也化成一堆灰燼。

“隻能說附近這片區域的骷髅都是他召喚的。後面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務必小心。”

狹長的坑道盡頭是寬闊的甬道，這裡有三把永不停歇的大鍘刀下砸升起。褪色者完全可以想象到被鍘刀一刀兩斷的恐怖的情形。

“别着急。”騎士警示褪色者，等待鍘刀上升的空隙迅速通過。

甬道的盡頭是一架往下的梯子，順着梯子往下爬，下層是一整片積水的泥地。騎士看到泥地裡爬行的小螃蟹，握緊了手中的大劍。

果然，從泥地裡鑽出了一隻大螃蟹。大螃蟹的體形在陰暗黏膩的空間裡顯得更加碩大，它們擡起蟹鉗就朝着兩人橫行過來！

“别慌。”騎士一個箭步上前，左手的大劍在蟹鉗下砸的瞬間使出一招漂亮的格擋，大螃蟹瞬間失去了平衡癱倒在地。騎士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一劍刺穿螃蟹的嘴，一記處決将螃蟹擊殺。

“好厲害……”如此精準的格擋讓褪色者唏噓。

令人驚歎的不止是騎士能完美地把握格擋的時機，更絕的還是格擋的武器——褪色者在甯姆格福的習戰者破屋的貝納爾那裡習得了“格擋”的戰技，這個戰技隻能在短劍、曲劍、刺劍這樣的輕武器上才能施展，沒想到騎士直接用大劍來格擋……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本來騎士能把兩把大劍當作直劍來使就已經很誇張了，區區格擋不足為奇。

“别發呆！”就在褪色者還在驚歎騎士的武藝之時，又有一隻大螃蟹聽到動靜從泥地裡鑽出來，舉着蟹鉗朝着褪色者沖過來。

“啊？！”褪色者這才回過神，一個翻滾多來蟹鉗的重砸。蟹鉗砸地濺起一地泥水，濺得褪色者的卡利亞騎士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