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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陸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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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清月是局外人,自是看得通透:弘虔這麼多年堅信着精誠所至,不願用腌臜手段迫使就範,可沒誰願意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等待中消磨着。而羅绮煙說來說去不過是為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所累,月是天邊月,而眼前人,隻有一個。她能看出羅绮煙與弘虔之間的心結,若是她能從中斡旋調和,或許局内的兩人不至于如此僵持。可她不會——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女子願意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讓人?

兩姐妹拜謝王妃的賞賜得到準許起身後卻敏銳地發現室内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可言說,靜閑将在場這些人身份一考量便明白這種微妙感是來自于什麼,并未多作他想,隻是吩咐身側侍女收好這兩柄玉如意,沖林澗寒燦然笑道:

“王妃娘娘,妾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娘娘允準。”

林澗寒倒是不覺得靜閑會有什麼過分的請求:

“今日是你二人的大喜之日,本宮依你就是。”

“聽聞婚儀的籌備均是出自王妃娘娘的手筆,妾身和妹妹十分感激。這不,妹妹親手做了家鄉的酒釀,還請娘娘賞臉一嘗。”

林澗寒展顔一笑,對着身旁的封清月問道:

“姐姐可曾用過這酒釀?”

封清月輕輕搖了搖頭,答曰未曾。

“那今日本宮和姐姐均可一飽口福了。隻是...”林澗寒有些遲疑,猶豫着是否要開口。

“王妃娘娘但說無妨。”

“你兩人是新嫁娘...能否離開新房..?”林澗寒也不懂這些規矩,隻是覺得新嫁娘離新房或許是于理不合。

“娘娘不必如此憂心。這是得了夫君準許的...”靜閑突然有些女兒家的羞态。

林澗寒這才徹底放下心:

“那便走罷。”由衆人擁簇着來到幽寂的房外,隻是在房内的時候,她就覺得這位叫羅绮煙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凄然和哀怨,現下整個人更是掩在黑暗之中,看不分明。她此前長居京都,從未踏足過江南,想來也不能有什麼交集,掩下疑慮,隻能認為是自己多心了。

後院景緻甚好,而幾盞明燈又是照亮整座小院。若是有什麼差強人意的,那便是偶有上空飄來前院的歡聲笑語,驚擾了這幾位女子的清淨。

談笑間來到席上,靜閑說着就要讓着王妃坐上座。而林澗寒卻連連推辭,隻說今兒是靜閑靜志兩位新娘子的大喜之日,衆姐妹借此小聚,切莫拘泥于禮數,那便不盡興了。既然王妃言盡于此,若是再推脫便有些不識趣了。

靜閑便喚人将長桌改成圓桌,先等林澗寒撿了個位置随意坐了,靜閑與靜志這才挨着羅绮煙身旁坐着,方才在房内靜閑便敏銳地覺察到自家小姐有些怅然若失。她雖是心疼,卻也得顧及禮數,不能上前安慰。

偌大的圓桌隻堪堪坐了五人,難免有些空蕩蕩的,然均是各懷心事,也就沒人在意。

而随着幾盞酒釀落肚,又飲了些荔枝醉。酒釀甘甜,荔枝醉又是濃郁的果香,掩映下難免多飲。酒過三巡,這些女子間也是少了些桎梏與隔閡,熟絡了些許。若是弘虔在此,怕是要拍手稱快,與外頭那些飲酒之後便無甚顧忌甚至相約狎.妓.的濁臭之人相比,她還是更歡喜與這些水一樣的女子們飲酒作樂。

可惜雖是弘虔獨身在王府守着空房,林澗寒和封清月也沒記得這位夫君的意思,尤其是聽着靜志說着這江南的市井趣事,難掩笑意。都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靜志年歲尚小,左右與素執和知書差不多年紀。辨明素來老成沉穩,倒是和靜志兩人互補了。幸而有如此率真坦誠的靜志活絡氣氛,衆人一開始才不至于陷入僵局。

隻是桂花酒釀滋味很好,幾人閑談間又難免多吃了些酒,隐隐均有幾分薄醉。雖不至于東倒西歪,但卻是有些步伐踉跄。而林澗寒以往在明城時不過是些詩會,雖也飲酒助興卻不會如今日一般惬意随性,那些女子所談者不過是誰家的公子或是一些隐晦秘事,她覺得無趣。待字閨中時,素日來往的密友者寥寥,不過是能同國公府的阿言說上幾句話罷了。今日的幾人,讓她感覺到甚是新奇,而平日裡都是端着姿态的林澗寒,今兒卻是最放縱的。

見到失态的幾人,尤其是酒醉的小姐,司棋和知書無奈笑着對視一眼: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幾人的第一次見面吧?旁人暫且不提,按常理來說,王爺偏寵側妃,冷落小姐。即使小姐大度不計較,尊稱對方為一聲姐姐,不那麼劍拔弩張,也不應該在此情況下如此貪杯不設防吧?

天色已暮,賀郎宴也漸漸接近尾聲。作為主人的思慎與辨明兩人忙裡忙外,将賓客送至轎子後,囑咐仆役好生看顧,将這些大小官員妥善送走,一天的奔波勞碌這才算作結。

今日大婚,林澗寒與封清月已嫁為人婦,若是今夜留宿穆府,于禮不合。後院的閑談也接近結束,隻等前院的那些勳貴走個徹底,以免沖撞了将要離開的王妃等人。封清月雖也飲了不少荔枝醉,但卻未顯醉意。

幾人中唯一清醒的封清月拿定主意:讓司棋和知書照看着王妃乘坐軟轎先行離開,她緊随其後,若是有什麼事也能有個照應。

以前羅绮煙身邊伺候的靜閑兩人雖在身側,卻也斷然沒有讓新娘子侍奉舊主的道理。她兩人人既然已嫁入穆府,顧忌着身份,自是不能再伺候羅绮煙。而羅姑娘今晚頗有些借酒消愁之舉,現已喝到不省人事,若是沒個可心的人的照料,她也是不放心。遂将貼身侍候的素執留給羅绮煙,交代了事宜,明日羅姑娘清醒才回府也不遲。

而至于新娘,由各自婢女攙扶着,回房準備。安排貼身伺候的婢女去熬碗醒酒湯喂給兩位新嫁娘後,封清月這才安心回府。

因着王府與穆府本就是裙帶關系,弘虔大行恩賞,除卻當值的婢女和小厮,仆役們大都前去穆府吃喜飯了。如今月光皎潔,昔日人來人往的雲王府此時竟有些空曠幽靜,草間蟲蟻的鳴聲如今亦是聽得明晰。

弘虔此時正在書房端坐溫書寫字,頗有雅興。這段日子發生了許多事,本就是苦夏,人皆恹恹。她又是東奔西走,伏暑難耐,總覺得不甚松快。而今日難得夜裡閑暇,用來閱些閑書卻也是逍遙自在。

外頭林澗寒與封清月的肩輿前後腳到達王府,封清月下轎行完家禮,望着不複平日裡的威儀,正在閉目養神的林澗寒,兩頰酡紅,反而有些小女兒家的嬌态:

“妾身見過王妃娘娘。司棋,好生看顧着你家小姐。若是身子有恙記得派人前來告訴吾。”

“奴婢知道。在此多謝側妃娘娘費心了。隻是夜風微寒,請側妃娘娘多加看顧自己身體,早些歇息。”司棋盈盈福身,道。

封清月颔首示意,退到旁側為司棋等人讓路。

“既如此,奴婢先行告退。”司棋與知書一左一右地攙扶着步履踉跄的林澗寒回了寝殿。

鼓樓鐘聲傳來,已是三更天了。弘虔記挂着兩位王妃的情況,擡眸望了望窗棂,一輪明月悠然懸于天幕之上。

左右今夜無眠,身側又沒有跑腿的小厮。弘虔便決定親自走一趟去看看兩人現下如何了。

而當走進後院,弘虔這才真正開始犯了難。東西房遙遙相對,若是他先去西房探看封清月,那必然将無暇抽身去東房去問詢王妃的情況,而若是先去東房,一來會引得和王妃緩和的關系付之東流,二是她許久沒去看看暖暖了,總歸是有些想念。

最終弘虔盯着新做的皂靴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去東房。今兒是十五,她照例是要宿在正妻處的,以前是因為諸多原因兩人芥蒂頗深,每逢初一十五她多是獨自一人宿在清塵殿。而今日的婚儀均是王妃一手操辦,于情于理,她都應當善待她的這位王妃才是。

當門口婢女通傳說是王爺來了時,司棋和知書正在為酒醉的林澗寒更衣。見到福身的婢女,司棋這才想到今兒是十五,應是王爺來東房與王妃同眠的日子。隻是小姐現下昏沉着,如何服侍平日裡挑剔的王爺……

這可讓司棋犯了難,縱使千般不願,卻也隻能整理好儀容,與妹妹一道将林澗寒輕攙至床榻上,而後神色如常地行禮。

瞬息間弘虔已闊步至,瞥到床幔後的人影,不着痕迹地皺眉:

“王妃有恙?”

司棋垂首:

“回王爺。方才王妃同側妃與兩位新婦等人在後院閑談吃酒。王妃不勝酒力,回府後這才歇下了。”

弘虔蹙眉:

“可飲了醒酒湯?”

司棋恭敬地回:

“回府就已服下。現下已好多了。”

弘虔比任何人都知道醉酒的滋味,拂袖示意兩姐妹起身:

“那便好。本王去瞧瞧王妃。”

知書剛想阻攔說小姐已睡下,不宜面見王爺。司棋眼疾手快地按住妹妹就要起身的動作,示意不可。自己妹妹這個不知輕重的,王妃雖是護着她們兩姐妹,但是她們的身份卻是仆。這是在雲王府,若是知書以下犯上,這便是僭越。惹得雲王不快,王妃必受牽連,這些日子她看到兩人之間的關系逐漸和緩,小姐也不似當初那般抗拒,芥蒂逐漸解開,這對母家相距甚遠的小姐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沒等弘虔吩咐,司棋便同知書一道,悄然退至殿外。

弘虔左手背着,手指輕輕夾起床幔瞧了一眼,林澗寒安然睡着,面容恬靜,看來是難得一見的好夢。

不禁輕笑,林澗寒果然是教養極好,哪怕酒醉後仍是安靜入眠,不像自己一般,從來都是翻來覆去,百般不适,難得安枕。

放輕步子走向殿外,對侍候在外的兩姐妹道:

“本王今晚将留寝于王妃處。将漱洗器具端去偏房罷,仔細些,莫要擾醒王妃清夢。”說完,便回殿内将多數燈燭吹滅,留下兩支紅燭。内室霎時暗了下來,弘虔去往偏房盥洗完,便回到美人帳内,脫去外袍,沉沉睡去。

紅燭高照,卻仍是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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