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李院首,王爺他何時能醒?”林澗寒聽見李華如是禀報,心下并沒有安穩許多。
“王妃不必如此擔憂。王爺身子虛,又常操勞。現下昏迷着,對王爺而言,當下是難得的休憩。”
林澗寒不想咄咄逼人,非要李院首保證什麼,垂眸:“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剛要告退,卻見外面高聲通傳着,一句“皇上,皇後娘娘駕到”打斷了李華将将踏出的步子——聽聞通傳,滿殿霎時間寂然,從各個角落湧至内室外,由林澗寒領着,一幹人等恭敬地行禮。
卻說弘晟本正在乾清殿批閱奏折,聽聞辨明急報此事,急急忙忙攜着已經等候在殿外的皇後趕往這邊來,連儀仗都從了簡。虔文殿離乾清殿的距離絕對算不上近,而此時天像被捅了個窟窿似的,雨水一直傾灌如注,竟然是比弘虔從文淵閣回來時雨勢都要大了很多。待弘晟趕到虔文殿時,常服都濕了。
“阿虔為何會突然吐血?”弘晟擺擺手示意衆人起身,看到了熟面孔李院首,沉然問道。
“回皇上,王爺是受了風寒,又飲了烈酒這等大辛之物,兩相沖突,加之近來想必是因婚事之事操勞過度,這才急火攻心。這瘀血,吐出來便無大礙。”李華拱手回道。
弘晟這才安下心來,眉宇間的威嚴卻依舊:“何時能醒?”
李華的腰都躬成蝦米了,雲王的身體底子這麼虛,又不愛惜着,現下更是驚懼過度,憂思成疾。說醒來哪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隻是當下皇上問話,涉及皇家貴胄,他不能糊弄,不然腦袋就得搬家,隻是他雖是這些年在醫術上苦心鑽研,但是終不及父親,他真無法保證王爺什麼時候能醒來——不着痕迹地揩了揩額上的汗,他覺得自己的亵衣都濕了個通透,一時之間竟不知是剛才辨明大人催得急,被雨淋濕還是而今緊張過度冷汗涔涔了。
但就在李院首苦思冥想如何回話的時候,已經随着弘晟走進内室立在榻側的林澗寒卻是敏銳地發覺弘虔身子顫了下,于是便向弘晟回話:
“禀皇上,王爺他似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