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水見他愁眉不展，便吩咐管家上了些酒。兩個人在書房推杯換盞，肖開得意忘形将文件鎖入保險櫃，設置了三重密碼。

酒精升騰着情緒，肖開望向江川水的眼神裡帶了幾分迫切與欲念。

江川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又勾得肖開，心甘情願吞下幾杯烈酒，直至他意識朦胧、言辭胡亂。她才走向衣帽間，喚出位身形容貌與自己相差無幾的替身送入肖開房中，并囑咐對方天亮前必須消失。

江川水趁着月夜未明，急切離開令自己幾度作惡的郊區别墅。

她回到博子道北鬥公寓時，心内存竟有一絲奢望。房間内幾件熟悉的衣服尚在，可沙發上再不會坐着個等自己回來的傻子。

冰箱裡凍着的威士忌倒幹淨最後一滴，江川水醉窩在沙發上枕着那人的衣物入睡。思緒恍惚不清，念起那晚的貪得無厭，那人的皮膚熱得發燙，吐出的言語更是讓她心動。

至此，她能給得都給。舌尖勾着那人的手，指甲掐着那人的背，趴在鏡子前主動到自覺厭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傳來那人的懇求與示好，一次次迫使她陷入欲壑難填。心間撞開條縫隙，無法閉合，卻也無法更加寬闊，靜靜橫亘在那裡。所以，她自認為不愛她。

原來沒有開始心口也會感覺酸痛，無限接近于高.潮時将至未至的戰栗感。

深秋的星空暗淡無比，隻餘晦暗不明的數點星耀。如若可以，她會臆想那晚過得再慢長一點，慢到一輩子那麼長。

......

肖氏已然瀕臨絕境，下一步便該輪到成康安了。江川水手中所握的資料，其内容虛實參半，這一點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這鈎子已然抛出，究竟能釣得多大的魚，确實未知。

原以為肖開在自己的助力之下，能夠搶占先機。豈料，成康安竟似她腹中的蛔蟲一般，攜着未婚妻率先召開記者發布會，以項目問責之名，對肖氏集團的無所作為予以強烈譴責。

“成總，您此次出于何種目的對肖氏集團進行追責呢？”

“坊間有傳聞稱您與肖氏集團肖公子共同追求江小姐，此事是否與您的私人感情糾葛有所關聯呢？”

“肖氏集團與 AC 集團共同推進飛祿灣項目，貴集團對于肖氏采用劣質建材的情況，是否存在知情不報的情形呢？”

“您對肖氏集團陷入财務危機又持何種看法呢？對于昔日的合作夥伴，您是持支持态度還是另有他意呢？”

記者招待會上，各家媒體紛紛亮出 “長槍短炮”，各顯神通，對于那些尚未證實的謠傳，更是如同親眼目睹一般，用詞極為犀利，麥克搖臂恨不得直接怼到當事人的面前。

成康安與未婚妻顧小姐攜手站在屏幕前，面向前方衆多記者以及電視前的觀衆，字正腔圓地說道：“感謝各位對成某以及 AC 集團的支持與關注。我與妻子顧女士相戀多年，感情甚笃，婚禮将于三月後舉行。相信各位以及 AC 集團的股東們，不會被那些莫須有的謠言所左右。”

話畢，直播鏡頭轉向未婚妻顧小姐，她随之點頭，淡淡微笑，面容端莊秀麗，家世背景優越，令人豔羨不已。

“其次，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大家宣布。AC 集團内部現已查明，肖氏集團僞造質量合格文件，且對項目進度中的安全問題敷衍懈怠、視若無睹，緻使多位生命永遠留在了王位山。集團經過多方考量後，決定拿出一千萬，代為補償遇難者的家屬。同時，隻要求肖氏集團退出飛祿灣計劃，并合理轉讓明鹽山地契林權。若肖氏集團在十日内拒絕回應，那麼 AC 集團将追究該項目因懈怠而造成的所有損失！”

“成總，AC集團計劃向肖氏集團追償的金額是多少呢？”

成康安面對鏡頭，從容不迫地答道：“一億元。”

“肖氏集團僞造的文件，稍後将會在權威平台予以公布。此外，我必須着重強調一點，肖氏集團造假的部分文件，皆由知名建築師江小姐予以簽字确認。後續，我司将對所有項目參與人員一并追究責任，同時，對于流傳的關于我與江小姐的惡意謠言，我個人也定會追究到底！”

失去血色的指尖掐着遙控器，雕刻“NO”的橡膠按鈕深深嵌入塑料。

特護病房裡的那個人，胸前纏繞着幾圈潔白如雪的繃布，對着已然息屏的黑色電視機陷入沉思，神情恍惚。

趴在氣窗上的不知名禽鳥接連發出清脆的鳴叫，數次過後，卻依然未能将此人的思緒從遠方拉回。

不多時，密閉的房間艙門緩緩開啟，一位金發少女端着藥盤優雅地走進。少女還未将金屬托盤放下，便聽到躺在床上的那人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帶我去見小白，我答應她的所有條件。”

阿粒微微淺笑，也學着老師将心思隐匿起來。她熟練地解下紗布，為那人換上新藥，而後輕聲說道：“老師囑咐過，隻要您同意，我們便可以立刻開始計劃。不過在此之前，唐小姐必須先好好調養身體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