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沒有任何影響,但怕餘雅有什麼行為。
比如去打擾江紀野。
然而一周過去,陳漾都沒見到江紀野。
好像他根本就不在學校。
這一周,餘雅也似乎沒有看見她和江紀野一起。
沒再說這件事。
鋼琴的事也不了了之。
周末,餘雅去上班了。
陳漾吃過飯後也出了門。
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一一掠過,直到車在三中停下,陳漾下了車。
樂音開着門,江紀野正在裡面。
聽見聲音,他看向門口。
冷風吹進來,江紀野停下動作。
陳漾的到來沒有征兆,也沒有預告。
江紀野緩過神,“來看元宵嗎?”
陳漾點點頭,把手裡的貓糧放下,“順便也來看下你。”
因為賣的是樂器,所以店裡總是有一股木質香,是一種能讓人安靜下來的味道。
“上周沒去學校嗎?”陳漾問。
“嗯,家裡有點事,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
店裡放着純音樂,江紀野突然說,“陳漾,要一起去個地方嗎?”
二月底,江城還是很冷。
這個時間,江邊沒什麼人。
江紀野帶着陳漾爬上了廢棄燈塔。
江水湧動拍打在石頭上。
他們坐在石磚上,再過不久即将日落。
風很大,也很冷。
“江紀野,你怎麼找到這地方的?”從燈塔往下看,能清楚看見整個江面。
“小的時候經常一個人來這附近,後來偶然發現可以上來,”江紀野說,“這裡看日落很漂亮。”
小學的時候放學很早,但江紀野不想回家,就經常沿着這條江往前走。
有一次他在江邊不知不覺坐到了快日落的時候,江水漲潮,江紀野下意識往高處走,這才發現燈塔是可以上來的。
那天他看了一場很漂亮的日落。
餘晖照映在兩人眼中,遲遲未散。
在太陽落下去一半時,江紀野問,“陳漾,你為什麼想考甯大?”
甯城離江城并不近,也不算特别出名,她說,“以前想考的離江城遠一點,後來發現...“想到些什麼,陳漾的眉間舒展開來,”甯城好像也不錯,人和風景都很好。“
陳漾說,“以後去了甯城我帶你去看看。”
甯城是一個靠海城市,在那裡上學的幾年,陳漾經常去看海。
也在那裡認識了許多人。
沒有後來的話,她應該會住在甯城。
江紀野說:“好。”
日落下,廢棄燈塔上的兩道身影逐漸被夕陽籠罩。
浪潮一下下拍打在石岸上。
......
天剛剛暗下去時,江紀野回到了家。
桌子上,擺着一份文件。
這套老房子是江紀野爺爺奶奶留給他的。
房子不大,東西也很少。
江紀野把那份文件拿到了房間裡。
往事曆曆在目,仿佛重新上演了一遍。
外婆去世的時候,江凝也是如此,直接将一份文件交給他,讓他簽字。
那些東西,他可以給江凝。
如今,江凝卻又要把兩位老人的東西,讓他給那位,他從未見過面的弟弟。
甚至于,如今他十八歲。
他才知道原來他還有一個弟弟。
江紀野把那份文件放到了抽屜裡。
這麼多年,盡管早已知道。
卻還是在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心裡有一絲的恍惚。
江凝和紀澤清,隻是不愛他而已。
他們可以有第二個孩子,可以和其他很多父母一樣愛自己的小孩。
唯獨他擁有不了。
從前他不在乎很多事,如果是從前的他,或者說是還沒有遇見陳漾的他,他或許會簽字。
會把所有東西都給那位弟弟。
因為他不在乎這些。
可如今,江紀野有在乎的事情了。
他想和陳漾一起去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