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彈指頃。
不知不覺中,路上行人都褪去了厚重的外套。
枝丫上長出了新葉。
四月清明,因為陳世明和餘雅都有事,一家人沒去祭拜。
陳漾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陳世明了。
三月初,陳世明回了一次,意料之外的是,這次和餘雅沒吵架。
一家三口很安靜的吃了頓飯。
飯桌上,陳世明問了問陳漾的學習情況,陳漾一一回複了。
隻是餘雅沒有和陳世明說一句話。
原本陳世明想要住一晚,見餘雅的模樣還是在吃過飯後就走了。
陳世明的生意度過了難關,這幾年重新好了起來。
餘雅的生意一直很穩定。
餘雅每個月會給陳漾留一筆錢,不多也不會少。
而陳世明隻有在回家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他還有一個家,然後留下一筆不多的錢,又離開。
上輩子,餘雅經常在陳漾面前念叨,覺得這個家對于陳世明來說就是一個即來即去的地方。
可如果陳漾說些什麼,餘雅又會說“那是你爸,不可以這麼說他。”
陳漾很清楚,這個家的裂痕是由陳世明親手鑿開的。
在他出軌的那一天。
但徹底讓陳漾離開的,是餘雅。
從小陪伴她最久的餘雅,卻讓她更避之不及。
餘雅給過她愛,可也或許是這樣,陳漾對餘雅的感情才更為複雜。
以至于無法面對,隻能逃避。
這幾個月,陳漾一直在有意無意的避開和餘雅交流。
兩個人的關系始終維持在一條将斷的繩索上。
餘雅似乎也沒發現陳漾和從前的不同。
放學後,陳漾和江紀野一起去了樂音。
天氣漸暖,學生都已經換上了春季校服。
兩人沿着街道并肩走着,枯葉落了一地。
小巷裡原先牆後的枯樹也長出了新枝。
小貓長得很快,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流浪時候的樣子。
毛發亮堂,眼睛圓滾滾的一眨一眨。
也很活潑,見到陳漾就往她身上撲。
林叔不常來樂音,也不常在江城,前幾周又回了北城。
江紀野要上學,店裡的樂器一個月也賣不了幾台,不過林叔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與此同時,陳漾的手機裡發來一條消息。
陳漾看了一眼,是于忻。
“我朋友過來一下行嗎?”陳漾說,剛剛于忻發來消息說過來找她一下,兩人開學後也還沒見過。
于忻在附中,離三中有段距離。
江紀野:“沒事,過來吧。”
陳漾走到小巷外接于忻,沒多久,兩人就見了面。
于忻上學的時候是短發,沒蓄長。
看到陳漾的一瞬間,于忻就跑向了她。
“陳漾!”
陳漾伸手接住,“你慢點。”
于忻緩了口氣,“你說的男生在哪兒呢?”左看右看也沒别人。
陳漾帶着她往裡走,“在裡面。”
沒多久,兩人就推開了樂音的門。
于忻在看見江紀野那張臉的時候,就不停的給陳漾使眼色,趁江紀野拿東西的時候悄聲湊到陳漾耳邊,“這麼帥,怎麼認識的?”
“偶然認識的,剛好一個學校,也是高三的。”陳漾剛說完,江紀野走了過來,于忻先開了口,“我叫于忻。”
“江紀野。”江紀野把手裡的水遞給兩人。
陳漾接過。
于忻又問,“這貓叫什麼名字?”
“元宵,”陳漾解釋道,“元宵節那天撿到的。”
于忻一聽,“你們一起撿到的?”
陳漾這才想起還沒給于忻說過。
附中管的嚴,高三住宿半個月放一次,于忻手機也碰不到。
兩人都沒多少時間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