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照心和霍極回來之後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其中以方思明的反應最大。
霍極徑直坐下來,然後踢了一下方思明的凳子說:“你小子在笑什麼呢?”
方思明沒想到是自己被點名,連忙說:“沒啊,我們沒在笑什麼。”
“你最好是。”霍極不置可否地說。
方思明拍馬屁道:“我隻是剛才看到我們霍總回來之後臉明顯變好了,為我們霍總感到無比地高興,因此不慎在言語和行為上表現得略有那麼一些些的誇張。”
霍極:“……”
霍極:“可以了,說更多就不禮貌了。”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淡淡的,但比起剛過來時一副闆着的死人臉,現在明顯是心情好了不少,起碼能接梗開玩笑了。
很會審時度勢的方思明暗搓搓地試探他:“我說霍極啊,你和時照心……你倆剛才不是一前一後出去的嗎,怎麼現在是一起回來的?”
剛才王思彤也問了施知一,但她嘴也什麼都沒說。
時照心見話題牽扯到自己,不由得擡起眼來,視線和霍極相撞。沒等她開口,那邊霍極便直接道:“方思明你問那麼多幹嘛。”
方思明:“?”
霍極慢悠悠地說:“怎麼有吃的還塞不住你的嘴?”
方思明連忙說:“哎?哎!我吃飽了!”
“你還可以再吃點。”霍極笑着給他夾菜,一夾就夾了一碗,笑吟吟地對方思明說,“快點吃,别浪費,不夠還有。”
方思明:“……”
霍極老狗,你就是想堵住我的嘴!!
但方思明話沒說錯,剛才霍極出去時臉還是腫着的,現在臉上的巴掌印明顯是消了很多,仔細看看霍極的臉上還塗有膏體。再結合剛才兩個人一起回來的情況,在座的大概都能猜得出來他們兩個單獨出去是幹嘛去了——不就是去塗藥去了嗎,他倆去就去吧,怎麼還一前一後出去,回來之後也語焉不詳遮遮掩掩的。
本來還沒覺得他們倆有什麼的,現在仔細一品,總感覺哪兒不對。
于是有朋友在一旁幫腔道:“哎喲,我的媽呀,方思明沒說錯啊,從來沒見過霍極護着誰護得這麼緊的。”
其他好友紛紛見狀幫腔,維護兄弟是假,看樂子是真。霍極沒理他們,男生都這樣,沒事喜歡犯一下賤,插科打诨,沒個正形。
方思明迅速支楞道:“沒錯沒錯!你們那是沒見着之前,之前我跟他倆一起出去吃飯,好家夥夥計又給人家剝蝦又給人家挑姜絲的好不殷勤,看得我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時照心:“……”
霍極橫了一眼方思明,怎麼哪兒都有這挑事精?他伸長腿說,語氣是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怎麼?你們想聽到什麼答案?”
“那肯定是合乎事實的答案啊!”有朋友搶白道。
時照心内心一跳,握着筷子的手也不自覺抓緊了。她感覺身邊投來一道似有若無的視線,很快又挪開了。
緊接着,她聽見霍極說:“你們那腦子裡又在想些什麼。”
——“我們是好朋友。”
……
吃完晚飯之後,霍極時照心和施知一打了同一輛車回去。霍極坐前排,兩個女孩子坐後排。他們家都住得近,比較順路。先把施知一送到家樓下後,又讓司機掉頭往他們那邊開。
施知一開門下車,霍極也開門下車,接替施知一坐在時照心身邊。
施知一:“?”
時照心:“?”
霍極解釋道:“我換個位置。”
時照心和施知一對視了一眼。閨蜜眼中情緒複雜,但此刻時照心也不好說什麼,抿了抿唇,輕聲說道:“知一,你回到家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施知一點頭應好。
汽車很快駛走。
施知一站在原處,看着紅色的車尾燈遠去,回想起方才飯桌上霍極的回答和閨蜜時照心略顯黯淡的眼睛,不由得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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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時照心一直很安靜,甚至可以說是過于安靜。霍極側目,她正支着臉望着車外飛快後退的景色,眉心微蹙,不發一言。那瓷白的臉在夜色之中下顯出一種血色很淡的脆弱感。
她保持這個姿勢這樣已經有段時間了。
她從小體弱,坐車很容易暈車,更别說剛剛吃完飯——是不是又暈車了?于是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手肘,她終于回頭看他,以眼神詢問他要做什麼,眉心仍然是皺着的。
“你又在暈車麼。”他問。
她愣了愣,反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他仔細打量她,才說:“你臉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