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隻要一想到昨夜的事,就忍不住羞憤欲死。
明明是她輕挑好色,看上了他的身體,逼他服侍,卻又要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他百般讨好的時候,她不知道在心裡怎麼鄙夷嘲笑他:
——之前裝的一副清白貞烈樣,現在還不是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這種高高在上,肆意玩弄别人的性格簡直惡劣至極。
他真的很想直接撂挑子不幹了,殘存的理智卻不允許他任性妄為。
他能怎麼辦呢?
他連一句不滿的話都不敢說。
除了在這兒自己折騰自己,他什麼都幹不了。
但要讓他再主動送上去自取其辱,他也沒那麼賤,沒那麼不長記性。
呵呵,什麼“随便讀十首詩就可以”、“郡主無意為難他,讓他累了就回去休息”。
這些鬼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是又一次玩弄他的把戲罷了。
如果他真聽了才是犯傻。
相比于低頭求憐後的未知下場,他甯願完成這種故意刁難。
至少條件擺的清清楚楚。
就是再難,隻要發狠熬過去,便能堵住她提更過分要求的路。
畢竟堂堂郡主,再無恥也做不出出爾反爾的事。
想是這樣想的,江初月做也是這樣做的。
但不過第一天,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咬牙堅持到現在,隻覺嘴裡已經充滿鐵鏽味,即使每三刻鐘休息一次補充水分,嗓子也幹澀的生疼。
他固然可以第二天再來,但那樣他整個進度就會慢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讀完十本見到家人。
所以,即使江初月最怕疼,如今嗓子像被刀子反複磨過,腿也站的快沒了知覺,他也硬撐着,想着再多讀一點。
……
另一邊,書房内,荷風一直關注着沈長樂,自然能發現自家主子表面上仍淡定的處理雜務,其實心裡極為不平靜。
下人呈上來的茶不是嫌涼就是嫌燙,每次一本密折看完放下的時候動作大的近乎于“扔”。
荷風認為,一個合格的下人最重要的品質便是急主人之所急,想主人之所想。
何況沈長樂于她并不是普通的主人,還是看着長大的孩子。
她從心眼裡希望對方能舒心痛快。
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現在就是這樣。
明昭郡主自己可能還沒意識到她對江郎君有多不同尋常,但荷風卻能看出來郡主心中的在乎。
她很怕兩人犟到最後郡主會後悔和心疼。
想勸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去說。
兩人鬧矛盾總要有一個人先服軟,但以主子的性格,恐怕很難第一個低頭。
想了又想,荷風最後決定先試探一下。
就着沈長樂中途休息的間隙,她終于開口了。
“殿下,奴婢聽着江郎君的嗓子都啞的快說不出話了,不如先讓他回去?”
沈長樂道:“是我不讓他回去嗎?人家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多管閑事。”
語氣裡似乎是毫不關心,可不關心又何必說這種話呢?
荷風又道:“殿下您受天子教養,身上自有一股淩人威勢,奴婢跟了您這麼多年,有時候還會被吓到,更不必說江郎君了,想必心裡少不了有些恐慌和畏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