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着被法理抱住而動彈不得,隻能發出無聲尖叫的我,聖果使,立刻用行動将剛才那番和【變态】無異的話語付諸了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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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頭!你總算來了……啊。小不點也在啊。”
大老遠就看到我們,急匆匆地跑過來的,大約十五歲左右的棕色頭發少年跑了過來。
“……不準叫我小不點……”
因為那家夥個子很高,已經比莉絲還要高了——每次都要被喊小不點的我不太高興,立刻縮到紫發女性的背後,隻露出眼睛瞪着對方。
但就算這樣,這個少年的觀察力向來是令人煩躁的強,一眼就看出現在的我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回事?感覺小不點今天脾氣不小——而且臉色看起來比平時還差。”
因為他湊過來瞅着我,搞得我很不高興,弗勒德莉絲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把他攔住了。
“她中午不小心吃太多甜點了,現在正鬧着胃呢。”
在其他的夥伴面前,有着作為【大姐】的穩重。
雖然因為現任聖女還在任,所以暫時沒有接替聖女之位——但現在已經是騎士團的團長的弗勒德莉絲,看着自己的手下,同時也是當年從故鄉一起來到教導的好朋友之一,苦笑着搖了搖頭,溫柔地摸了摸縮在她身側的我的頭發。
“還有你也是,提奧,别老是小不點小不點地喊她,莉贊比我們幾個年紀都小,她個子嬌小點也正常的。”
“但是和她同齡的教徒都比她高啊?更别說隻比她大個兩三歲的我們了。稍微吃多一點就不舒服,這樣怎麼能成為強大的戰士呢?!”
說着,身體健壯的少年還一臉自豪地擡起手臂,展示了上面隆起的肌肉。
“好好看看,小不點,隻要你跟着我和大姐頭一起訓練,你也可以變得和我們一樣高大強壯——”
【啪】。
“差不多得了,肌肉笨蛋提奧。說了多少次,我們法術系的本來就不需要像你們戰鬥系的一樣去揮劍啊?”
“噗哇、别突然在我背後打我啊亞丁?!萬一我把你當成敵人不小心傷到你怎麼辦?!”
在棕發少年背後直接給他腦門來了一拳,卻被那堅硬的□□強度給反過來整的手麻了一下,一臉嫌棄地甩了甩手。
在這裡作為實習的【天啟法師】——黑色長發少年亞丁,不理會自己好兄弟吵鬧的抱怨,看向賴在弗勒德莉絲懷裡的我。
“胃病的話,我來治療就好。能幫她把手遞過來一下嗎,莉絲姐?……别擔心,我記得【不可直接觸碰】原則,會隔着手帕的。”
【不可觸碰】的原則。是在【教導内部】,所有【男性】都必須遵循的,對【聖女候選者】的原則。
對于謹慎地提議的亞丁,紫發女性稍微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嗯。畢竟下午我們還有很多事……在這裡讓亞丁治療一下最好。可以吧,莉贊?”
“好……”
因為莉絲的懷抱柔軟又可靠,我都有點差點要睡過去,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
——任由她帶着劍繭,觸感有點癢癢的手掌把我的手臂擡起,在上面罩着一層手帕,小心地放在了亞丁的面前。
就算隔着一層手帕,我也能感覺到治愈的力量緩緩地順着手臂傳到了【胃部】——剛才還漲得發疼的那裡頓時輕松不少。
【啊……有能主動治愈的魔法真好啊……】
在半夢半醒間這麼想着。
因為我身邊的【靈體】都沒有專門的治愈者,所以這種小病小痛,基本都是莉絲拜托亞丁或者教導裡其他治愈者幫我處理的。
有時候也不得不感慨。但我現在确實召喚不出這樣的【靈體】……所以也隻能隻是想一下。
沒經過多長時間,看我的臉色終于不再因為胃疼而那麼蒼白,亞丁停止了治療魔法,看着弗勒德莉絲重新把我的小小的手牽在掌心的樣子,歎了口氣。
“這孩子的身體一直這麼弱,大神官就不能讓她稍微休息兩天嗎……?”
雖然我閉着眼睛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少年的語氣很明顯非常擔憂。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亞丁。”
我身邊的弗勒德莉絲低聲回答道。
“你們都知道,我是一點都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和公文工作——沒有莉贊做這些的話,我這個下任聖女,估計一天都在那個位置待不下去吧。”
我用有點昏昏欲睡的腦袋,聽着頭頂上,那位向來強勢的女性有些無奈的話語。
“幫我們做了這些不擅長的,但是實際上非常重要的事情的她——就算莉贊不能和我們一樣去戰鬥,也沒關系。”
【因為。我們會保護好她的。】
——這句話,是弗勒德莉絲沒有說出口的。但他們都知道的——包括我,也知道的事情。
看着這兩年下來,基本已經快變成無條件的寵溺孩子的大姐頭,提奧和亞丁對視了一眼,同時聳了聳肩。
“是是是。也是啦,有我們在,小不點隻要一直是小不點就行啦——”
“我不是小不點……你才是小不點……”
“你原來還沒睡着啊?!”
其實已經快睡着了。
感覺眼皮很重,根本不想睜開。他們對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
【……就這樣……先睡一會吧……】
感覺他們好像還有很多事情要聊的樣子,正好。在下午的工作開始之前,我想偷懶一下。
就這樣……在信賴的人懷抱裡,我暫時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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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間幕 1 -
“……我隻是說說而已,小不點還真就這樣睡過去了啊?”
看着那個我懷裡已經睡過去的孩子,提奧一臉【佩服】地感慨道。
“你吵死了,提奧。稍微閉上嘴吧。”
心細的亞丁看得出我怕吵醒她,又敲了提奧的腦袋一拳作為提醒。
——但是,這種仿佛回到當年我們在故鄉時玩鬧般的輕松氣氛,隻是轉瞬即逝。
“……對了。莉絲姐,我記得,你們下午都要去面見現任【聖女】大人吧?在那之前讓我們等在這裡,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刻意壓低聲音的亞丁問道。
這句話……讓本來專注地看着那孩子可愛的睡臉的我,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聖女大人閉關許久,早已經把對外的一切事務交給其他人,現在……卻叫我們過去的理由,就算是你們,也能猜得到吧,提奧,亞丁?”
——【位置】的交替。
這個想法,同時出現在他們兩人的心中。就連向來都咋咋呼呼的提奧都被吓得閉上了嘴,驚慌地看着四周。
“……等、等下大姐頭……這種話題……就算是你……在這裡說的話是不是有點……”
“我知道。”
提奧知道我對這個位置的真實想法,所以他怕我因為一時沖動,做出危險的舉動。
我對着慌到六神無主的提奧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這麼擔心。
——雖然我并不喜歡這裡,但不管怎樣,我終究還是來了。
而且,意料之外,但卻很幸運的。我也在這裡找到了,我需要守護的東西。
……這些年下來,我也認清了現狀。
我不是那個大神官的對手。所以無論怎麼計劃……我們也根本不可能從這裡輕易離開。
……但是,就算選擇成為【聖女】,我也有絕對不能讓步的事情。
【……不能讓她被這件事影響。】
我并不在乎聖女的名頭……但我也不希望讓這孩子代替我承擔這樣沉重的位置。
可另一方面,一旦被認為是【沒用】的存在……那個大神官,肯定會毫不留情地舍棄掉她的。
——如果交替的代價,是讓自己守護的存在死去,我知道,自己大概是甯願死,也絕不會接下這個位置。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
“……我會去請求聖女大人和大神官大人。”
看着懷裡像小貓一樣睡去的,穿着白色聖袍的黑發少女,我輕聲說道:
“為了把合适的職責和位置,交到合适的人手上……我希望——在教導的高位中,增加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新位置】。”
而這個臨時想到的【緊急方案】,到底對這之後的未來……甚至是命運,造成了多大的改變——
當時滿足于【安穩的現狀】的我,并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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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幕 2 -
而此時,教導聖堂的【中樞】之處。
空曠的聖殿中,慢慢響起腳步聲。
最後,腳步聲在神像的前方停了下來。
看着跪在【龍之神像】面前的女人,明明是一幅神聖的場景——【他】卻發出輕笑。
“——就算你再怎麼祈禱,那一位也不會再活過來了,可悲的……【祭品】啊。”
能用這種稱呼去侮辱,這個國家最【神聖】的【象征】的存在的,除了【他】不會有别人。
頭上披着白布,身着白色聖衣,被這樣喊着的女性身體一抖,卻不肯回頭看向對方。
“現在,覺得後悔了嗎?——如果你當時選擇,不是【自己】,而是把你身邊的【同伴】作為祭品獻上,你的靈魂——也不會落到幾近腐壞的地步吧?”
明明是用宣告【神之話語】的語氣在說着,在女人面前卻宛如惡魔的低語。
簡直忍無可忍,身披白布的憔悴的女性顫抖地擡起頭,紅色的眼睛,用憤恨的眼神看着【他】。
“是你……都是因為你……!”
“這可不是我的錯。是隻是【祭品】,卻和【龍】之間産生了真情的你的問題——明明,隻要利用對方的力量就好了,我們一開始不是都說好了嗎?”
就像恨鐵不成鋼一樣,對于自己賜予了【聖痕】,培養出來的【這一代聖女】,【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像那個【不該誕生】的孩子——你其實也根本不愛他。”
長長的指甲如同【審判】一樣,指着那個可悲的女人。
“但是,你想在他身上找到【那位大人】的影子,所以,你才對外自稱【閉關】。一直足不出戶,用自己的方式去養育,然後折磨他——”
“不、不可以、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說……!”
宛如被戳中了痛楚,形容枯槁的女人歇斯底裡地痛哭起來。沒有遮掩住的面容上,那已經侵蝕到臉頰的【紅色】刻印顯得更加刺眼。
——看着自己眼裡,已經變成了這個醜陋樣子的【容器】,【他】的目光中已經不含有任何一絲感情。
……沒有用的東西,就應該丢掉。
“是啊。——你也是時候,該和你心愛的【那位大人】,在那個世界團聚了。啊對了,話說回來——”
因為這個【實驗品】很失敗,所以,就像是覺得對方欠了自己的一樣——【他】微微俯下身,在那個蜷縮成一團的女人身旁說道:
“我聽說,你故鄉的……年僅七歲的【侄女】——就像年輕的時候的你一樣……也是有非常适合【聖痕】體質的人呢。”
瀕臨崩潰的女人猛地擡起頭,因為瞬間就理解了這番【話語】——她的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了。
看着事到如今,才終于意識到當初的【一時沖動】,不僅害了她自己,還害了她無辜的下一輩的存在的女人——【他】愉快地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我想知道,到底是她……還是我找到的那個【寶石】,更适合成為下一個祭品呢?”
【這個答案,作為背叛者的‘你們’……也一定也很想知道吧?】
在【赤紅之龍】,和【純白之龍】的雕像面前。
摘下了面具的臉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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