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陳猶吧，孟燈同桌。看樣子，她們關系挺好的。”

關系當然好，手都牽在一塊兒，哪是同桌之間會做的事情。

祁随收回目光，對周适道：“不是補數學找教輔嗎？快去看吧。”

周适切了兩聲，不再管他。幾步後，祁随也跟了上去。

陳猶将孟燈送到樓下，道了别正準備走，就遇見了下班回來的李枝梅和盛纾。

陳猶其實有一瞬的慌亂，不過隻在心裡。他露出一副好學生乖孩子的笑，向孟燈家長問好。

盛纾笑道：“剛和孟燈一起回來？還沒吃飯吧。”

“還沒。”陳猶謙和笑，不動聲色觀察李枝梅的神情。

後者聽此，開口說道：“既然還沒吃飯，那就來我們家吃飯吧，感謝你對我們家孟燈這麼久以來的幫襯？”

“幫襯說不上，孟燈比我厲害多了，是她多幫我。”陳猶說得客套，“之前孟燈就和我說叔叔阿姨的手藝好，阿姨都這樣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孟燈在家裡看見跟在盛纾身後的陳猶時，是有些失措的。但很快恢複正常，問李枝梅剛才是不是碰見陳猶了。

李枝梅說在樓下遇見他，就将對方請上來吃飯。說完就将剛從超市買回來的菜帶到廚房，叫孟燈招呼她同學。

盛纾說了幾句也進廚房，留下孟燈和陳猶坐在客廳。孟燈瞥了眼廚房半關的門，問陳猶：“他們請你上來你就上來了？”

“不願意我來，是怕被發現？”陳猶淺笑。

孟燈抱着抱枕，從身旁拿起另一個向他扔過去，“我們清清白白，怕被發現什麼？”

真不怕嗎？怕的。

隻是她不能說，這一點，如果陳猶不能看清，她也不能說。說了陳猶或許會理解她，或許又會懷疑她的真心。

她有很多想法，比如自初中畢業，孟燈就想着參加競賽保送，比如一開始，孟燈并不打算和陳猶在一起，就算兩心相許，就算心意已明，孟燈沒有将陳猶放在自己的人生過。

可後來變了。孟燈在決賽結果出來後，曾問陳猶是否會參加下一屆競賽，得到肯定答案後她心才放下。如果兩人一同進入國集隊，在北京也有個照應；倘若兩個都沒進，他們還可以一起高考，考到同一個地方。假設一個進了一個沒有，他們之間有千裡之隔，情意隻能靠時間慢慢熬。

孟燈将陳猶放進自己的人生規劃裡，短在一年三年，長到七年十年，她并非沒想過，她并非無情。

隻是，如果李枝梅發現了她們戀愛。她們會被拆散嗎？會的，一定會的。無論陳猶是個多麼優異的人，李枝梅都不會應允孟燈早戀。

到時會發生什麼，無所從之。

孟燈眼神有些躲避陳猶，似落不落在他身側書包上，那裡有着她送的挂件。隻是與那一對的挂件卻不在孟燈包上。她平常出了家門挂上，回家在樓下又取下，都是為了不讓李枝梅發現。

陳猶也随着目光看向那挂件，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孟燈，放心，好嗎？相信我。”

一切過錯都可以推給他，他曾經說過的。

“嗯。”孟燈應了一聲，剝開橘子分陳猶一半，和他一起在看電視劇。

餐桌上，李枝梅隻是問了些孟燈和陳猶在學校的事情，陳猶小心着回答，覺得李枝梅應該沒覺得兩人之間有什麼。

晚上盛纾送陳猶到樓下就回來了，孟燈正在書房裡讀書，突然，她收到一條信息。

尤：「盛叔叔好像很喜歡我。」

孟燈挑眉：「他見誰都喜歡。」

尤：「喜歡我是個好兆頭。」

祝遠：「祝你好運。」

尤：「晚安，好夢。」

深夜寂靜，風雪滿天。孟燈放着歌睡覺，好巧不巧，是陳猶在醫院唱的那首《小鳥睡在我身旁》。

孟燈錄了音，也錄下了此刻她們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