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辯剛才說的求職問題,如若公司出現招男不招女的情況是可以打電話向相關部門舉報的。而關于事業與家庭兩手抓,現在我就給您方一個明确回答。《婦女權益保障法》第七章第六十八條明确規定:夫妻雙方應當共同負擔家庭義務,共同照顧家庭生活。”
“女性可以選擇堅持事業,同時,她也可以選擇不做家務或是與丈夫共同分擔。女性不需要帶有義務心理在家庭中付出。”
陳方枝反駁:“可請問對方辯友,對于男權制度之下對于女性的壓迫你如何說?要背法律我也背啊,《婦女權益保障法》第五章第四十六條規定:在晉職、晉級、評聘專業技術職稱和職務、培訓等方面,應當堅持男女平等的原則,不得歧視婦女。”
“可在現實中,社會中,部分男性依靠其權力的掌控對女性實施性/騷/擾,甚至于潛/規則等又是什麼呢?您方一直在說法律保障婦女權益,但是這一切是基于女性受到了不公平對待的反擊方式,倘若男女平等不是所謂的口号了,我們也不必在乎它是否是口号了,就問,真正的男女平等是不是男性不應該依靠自己所掌握的權力對女性實施壓迫打壓,社會要求不應對女性那樣嚴苛,女性不必要受到這些所謂的男權迫害呢?”
葉榛甯想插話,卻根本插不進去。
“什麼才是男女平等啊,男女平等是男性不會遭受的女性同樣不必遭受,男性可以不做的,沒有強迫女性的事情女性也可以不做。男性不用遭受男凝、性/騷擾、潛規則、強/奸、暴力和迫害,女性同樣不應該遭受。沒有要求男性在家帶孩子做家務,同時也沒有哪一部法律哪一條法規明确規定女性要去做的,女性可以不做。”
“男女平等不是女性一定要和男性一樣去做什麼,而是那些曾經壓迫女性做的,女性如今可以不做了。比起給女性壓上更重的擔子要求和男性一樣本身就不現實,性别結構差異導緻的男女問題完全可以根據不同情況區别對待的含義而去解決。我們要看見客觀真實存在的男女之間的差異,我們真正覺得男女處處都平等的時候,我們就達成了一種公知,在這樣的公知下,便不會出現女性歧視和男權迫害了。我們不能刨根問底說樣樣都平等,而是一種既平等有公平的公知。即為符合男女看法,又确實平等的男女平等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
陳方枝還想要說什麼,奈何正方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隻能坐下。
而葉榛甯也剛好用剩下的時間陳述了自己的觀點同時抨擊了正方觀點。
“到現在,我們一直在辯的問題到底是什麼?諸位。”葉榛甯面向觀衆席,“男女并非對立的,不是一定要男性壓女性一頭或是女性壓男性一頭,而是男性坐着女性也可以坐着,是我們能夠平視對方而并非仰視或俯視。”
葉榛甯突然一笑:“而目前我們不就是在讓男性女性站在一塊嗎?今天在座的雙方辯手,就有三名女性,我們能站在這個賽場上為了更多的女性争取權益,難道我們不是在讓男女平等思想刻入大家的腦海裡嗎?然後去行動時想起這句話,是不是對于這一口号的回應呢?”
她收回視線,重新聚在陳方枝身上:“男女平等在這一句出現時就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口号了,它是凝聚了千年來被壓迫女性的呐喊的,飽含了女性對于平權的呐喊的,表現的是女性地位從今日起得到提升,女性權益得到保障的回聲的一個轉折。以前男性說女性就應該待在家宅裡,她們讀書當然可以,但不可以讀兵書不能讀曆史,她們要讀女訓和女戒,她們要成為賢妻良母,要變得溫婉賢淑,可現在不用了。女性可以參與政治領導,可以學習自己想學習的,可以保留自己的性格特點,不賢惠也沒有關系,她們又不是男性的妻子,而是她們自己。
“今天在此我承認男女平等不是一條口号,但對方三辯也說着不重要了。因為我們知道,在這條口号出現後,我們正在為女□□業而奮鬥,我們要讓女性有一日可以不去遭受惡意的目光和下流的調侃,可以不再擔心哪一刻發生的強/暴或是侵/犯,因為全人類都在為這項事業奮鬥,我們都會出力。”
“國家出台法律,男女不平權不平等的問題被我們搬上辯論賽搬上論壇搬上新聞,越來越多的女性主義者出現,她們告訴女性要有自己獨立思想,還有自己的工作和愛好,她們不再是男權的附屬品和‘階下囚’。她們反抗着所謂的男權和大男子主義。我們一直在做,不是嗎?”
“所以,男女平等仍是‘虛假’的口号嗎?不是了啊,這些例子難道不可以去證明嗎?男女平等從不是虛假的。我的論述結束,謝謝大家。”說完的一刻,剛好計時歸零,台下響起掌聲。
結辯的時候雙方起身的都是男生,正方是祁盛,他今日穿着得體的襯衫西裝,但打到半場時便脫了下來。
現在他卷起袖口,起身時推了推眼鏡,而後帶着幾分平常看不見的笑意對觀衆席的觀衆道:“剛才似乎一直是女孩子在辯這個話題,我就在想是不是男性隐身了,就像父權制度在侵害女性權益的時候,剝奪女性和男性同等的平等,他們可以委身于封建思想封建教育的羽翼保護之下。那麼最後的男女平等到底是處于弱勢的女性對于平權的要求還是讓父權制度不再壓迫剝削女性呢?直到對方三辯給了我這個回答,我們生來平等都是生命,此刻也沒有性别結構差異的概念。是長大後才逐漸明白的。說明是後天導緻的不平等。”
“父權迫害非常高明的一點是女性發覺了不平等,然後用行動争取她們被剝奪的平等,可男性藏在這樣的事實背後安泰自若。那麼在此,作為一名男性,我便撕開事實。”
“光是女性參與對于男女平等的實現定然是不足夠的,是一定要男性的參與,男女站在一起去面對,當我們站在同一個隊伍裡的時候,我們才是平等的啊。剛才我們作為的‘不平等’事實是男性和女性站在了一個對立的位置,所以當然就是不平等,也無法平等的啊。“
“說到家庭與事業,那女性要休産假在家哺乳,男性同樣也休假在家陪同妻子帶孩子坐月子。女性要工作男性也要工作,可家裡還有孩子還有家務,那兩人分擔着做。我們會發現,這些都是要讓男性主動分擔的,上班誰都累,為何家務就女性一人承擔呢?女性可以不做少做,那男性也要去做多做。”
“那麼我在此打辯論賽也是如此,希望以一名男性的口吻能夠讓大家有更多的思考。尊重女性,保護女性權益,不歧視女性蔑視女性,同時,禮貌文明對待女性。”祁盛與一旁的陳方枝對視了一眼後道,“時間還有幾十秒,但我就不說了,剛才我方觀點已經在自由辯論和對辯中闡述完畢。”
“但是最後的最後,我還是要說,是否能讓男女平等不僅僅是口号,是需要我們,全人類,無論男性或是女性,還有其他性别者共同努力的,相信我們能看見那一天。謝謝大家。”随後祁盛放下話筒就坐下了。
連同自己隊裡的對友沈钰都怔怔地看了祁盛許久,但随後一笑釋然,小聲和一旁的秦瑜說了幾句。
反方的結辯中規中矩,都契合着如何男女平等,比賽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其實辯論到後面,是在談論目前公知當中的一切,為何男女不平等,如何男女平等。這才是這場辯論賽的重點。
等待不久後,主席收到本場比賽的投票結果。
150比150。平票。
評委加分後,160比160。平票。
聽到結果時,在座的人都挺驚訝的,孟燈問:“評委票也是平票,總不能再加一場吧。”
“不知道。”
但随後,在後台收拾東西的葉榛甯和陳方枝他們就收到了一個消息——兩方辯手選出四個作為代表重新組隊參加下一輪比賽。
孟燈好奇地問最後是那幾個重新組隊了,陳方枝則賣賣關子,說是個秘密。下一次看比賽就知道了。
她們正打算走出少年宮,後面傳來葉榛甯的叫聲:“陳方枝!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