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保證不找靜水顔和的麻煩。”江海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又不是親哥,至于嘛。”劉思妤看不下去了,回了一句。
“啥?”江海的嘴裡都能塞個鴕鳥蛋了。
“靜水住我家對樓,怎麼?有意見?”
“沒,沒有。”江海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看他。
“好了,别害怕,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要亂來了。”姚啟軒的語氣裡又有責備又有安慰。
江海的情緒這才慢慢舒緩了下來。
打架的事情還是被教練知道了,餘東姚啟軒江海三個人都被教練單獨加了訓練量,苦不堪言。
餘東和靜水不是親兄妹的事也不知什麼時候傳開了,隊裡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男孩也都用舒佳那種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們。
自從上次的事件發生以後,靜水和劉思妤江海的關系就近了許多。江海雖然時不時還會在班上飛本子、扯女孩子的皮筋,但對于靜水顔和劉思妤的态度卻是像大姐大一樣,不敢動一根毫毛。
隻是靜水總感覺她和劉思妤之間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牆,不知道為什麼。
很多事情她這個年齡段不能理解,長大了或許就能明白了。
體校裡的樹葉由綠變黃,讓北風一片一片地吹落下來,留下了光秃秃的枝幹,再重新抽芽,顯示出了勃勃的生機,又是一年春天,省遊泳比賽的選拔賽也将在這時候開展,這關系到餘東姚啟軒能不能順利進入省體校。
靜水在學完了仰蛙蝶自四種泳姿之後,出人意料地選了蛙泳當主項,還被餘東狠狠地嘲笑了一番,這麼慢的泳姿,幾十米要遊個半天,急都急死人。
靜水卻不管,她喜歡蛙泳不緊不慢、穩紮穩打的感覺。
看靜水這麼堅持,餘東也拿她沒辦法,眼下,他更要為自己的事情煩心。
雖然這幾年來他的成績進步了不少,不再是那個輸了比賽就會哭鼻子的小男孩了,但命運總是造化弄人,這兩年的省遊泳比賽,他都進了決賽,卻每次與前三名擦肩而過。
他已經在體校消耗了太多的時間了,再這麼下去,他消耗不起。
在一個春暖花開的下午,體校的選拔賽正式拉開帷幕。
對于餘東這種在體校呆了好幾年的人來說,通過選拔賽不費吹灰之力,以第一名的成績拿到比賽資格之後,他鬼鬼祟祟地穿過人群,看到了站在泳池邊六神無主的靜水。
他腳步輕得像隻貓,繞到靜水身後,彈了彈手指,把手上的水彈到她臉上,打趣道:“不就一個比賽嘛,那麼緊張幹什麼?”
“你不懂。”靜水像大人一樣故作深沉。
“好好好我不懂。”小丫頭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敢公然和他叫闆了。
餘東不知道的是,這次比賽對靜水來說有多麼重要。
靜水不是傻瓜,她知道這次省遊泳比賽之後,餘東很可能會離開市體校,進入省體校。
她真的想和哥哥并肩作戰一次,有哥哥在身邊,什麼樣的大風大浪她都不怕,因為有哥哥給她頂着。
所以她必須要拿到這個名額。
靜水的眼神犀利得能把池水攪出一個漩渦來,偏偏哥哥在身邊,讓她更加心神不甯。
她有些懇求地看着餘東:“哥哥,你能不能往旁邊站一點?我好像更緊張了。”
“行。”餘東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自覺退到了一邊。
刺耳的哨聲在靜水的心尖上劃過,是時候該上場了。
每個項目參賽名額隻有兩個,而跟她同年齡同項目的人少說也有幾十個,這是何等的殘酷。
優勝劣汰,适者生存,這個道理她早在六歲的時候就了然于心。
泳道是随機分配的,靜水的泳道很不利,在第2道,比較容易吃到其他小朋友遊泳時卷起的浪。
眼下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握緊了出發台的邊沿,咬緊牙關,豎起耳朵聽着舒佳的哨聲。
“吱——”磨牙一般的聲音響起,靜水像躍起來的金魚一樣鑽入了水中。
100蛙拼的是速度。靜水的出發反應還可以,搶占了有利地位。
在水裡潛遊了好一會兒之後,靜水放開了疊在一起的兩隻手,每隻手臂呈直角向後劃水,腿像青蛙一樣往外翻,用力地蹬出去,随後再夾緊,呈一條直線,全套動作做完之後雙手平行,順着水流漂浮了一會兒,再不斷重複。
她現在處在第二的位置,旁邊第三道的選手離她大概有半個身位的距離,要拿到比賽名額,必須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