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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日暮踉跄墜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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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您的客人哪。”

“許久之前的事了。”

“聽聞他在朝賀山開了家胡餅鋪子,年紀輕輕,手藝卻極佳。”

“不感興趣。”

“怪了,他銀錢不缺,怎會染上偷竊之癖?何故昨夜闖人宅邸?哎,湯汁那邊也勞煩攪一攪,多謝多謝!”

“我聽說,他小時候家裡窮,後來又得腳疾,病情惡化了吧。”

“惡化?”章啞佛眯眼,“原來如此。”

“确有可能。”

“嗯嗯嗯,換言之,”章啞佛咧嘴一笑,““烹玉蕊”足部治療,全然無效?”他忽而壓低聲音,“對了,田公子昨夜行蹤詭秘,申時曾至夜市,花了九錢銀子買了些物件,您猜是何物?”

“問店家便是。”

“店家說不記得了。”

“哦?”

“而後,直至亥時,也就是他斃命之前,行蹤成謎。”

“你倒清楚。”

“哎呀,險些忘了!”章啞佛一拍腦門,“昨日似是封姑娘的生辰?從藥鋪夥計那兒打聽來的。”

“不值一提。”

“不不不,該賀一賀,祝願姑娘永葆初心,美好如初,事事順遂。” 章啞佛道。

殷漱回頭,笑了笑:“祝封姑娘事事順遂,福壽平安!”

“謝謝了。”

“哎,這蛋羹該入鍋了……”章啞佛手忙腳亂,湯汁險些溢出。

封語嫣旁觀。

“說來,腳店裡可有足浴侍者與客人生出情愫之事?”章啞佛忽然問。

“仁心足浴侍者,傾聽客人疾苦,産生情愫,亦是常事。”

“傾聽久了,難免動情?” 殷漱問。

“偶有。”

章啞佛連連點頭:“嗯,嗯,嗯。”

“滿意了?”封語嫣盯着他的背影。

“滿意,滿意。再烤一刻便好……哎呀,要溢出來了!我來我來,兩位姑娘,請且歇着。”

封語嫣退後兩步,袖中指尖無聲摩挲着一枚碎蛋殼。

殷漱去淨了手,竈火又昏黃了,出來時,接過酒保的酒壺,仰頭飲了酒,拭去嘴邊酒漬,見阿孽坐于一旁,手支腮邊,亦不喝酒,喊道:“酒保,可還有酒?”

“有,”酒保去了。

再望一眼不喝酒的阿孽,酒壺遞與阿孽,道:“解渴。”

阿孽接過酒壺,仰頭飲了。

酒雖劣,卻解渴。

殷漱亦覺喉間清涼,心神稍安。

那酒鬼雖步履蹒跚,再捧來一壇酒。

殷漱問:“酒保,有酒菜可供下酒嗎?”

酒鬼點頭。

“那就上來,”殷漱接酒,百裡浪伸手攔住離桌酒鬼,淡淡道:“等等,我有。”

衆人望去,隻見百裡浪從袖中取出一袋鹌鹑蛋,置于桌上,道:“下酒之物,我有啊。”

殷漱明白那鹌鹑蛋并不普通,普通人吃了無礙,非人食用會顯露本相。

阿孽笑道:“下酒之物不必了,我飲一碗酒就夠了。”

百裡浪與連山奈對視一眼,百裡浪接口道:“飲酒配菜,方為盡興,何必推辭?”

阿孽淡然道:“既是如此,二位先請。”

百裡浪笑道:“我吃過了,你吃你吃。”

阿孽擺手道:“你們是殷漱的朋友,怎敢唐突你們。”

百裡浪笑道:“填飽肚子,好上路啊。”

阿孽道:“不,不,我不喜歡吃鹌鹑蛋。”

殷漱見他們推來讓去,桌上酒壇微微顫動,似不堪重負,心中無奈,隻得搖頭。

連山奈按捺不住,直言說道:“不要浪費他的好意。”

阿孽笑道:“三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三位先食,也不會浪費此物?”

武杞杞咽了咽,伸手被百裡浪拍了。

連山奈道:“你完全可以問問看殷漱,這個東西好吃嗎?”

阿孽握着盤沿,轉望殷漱,問:“漱漱,此物好吃?”

“好吃,隻是……”殷漱一時語塞,隻得答道:“隻是……”話音未落,百裡浪與連山奈緊盯她神色。

阿孽聞言,笑了笑道:“那好。” 話落,取一顆鹌鹑蛋,配酒吞下。

衆人微驚。

阿孽神色如常,把盤子扔後面了,道:“味道平平,還不如…”随手将盤子一擲,“啪”的落地,酒鬼聞聲,翻了個身,繼續酣睡。

阿孽身無異狀,百裡浪與連山奈面面相觑,驚疑不落。

百裡浪嘻嘻道:“還不如飲這裡的酒。”

阿孽道:“這酒壺裡的酒尚可一飲,”再飲而盡,神色自若。

百裡浪的秤杆磕在條凳上。

這後生雖來曆不明,但行事卻頗有章法。

她本以為這場風波就此平息,不料連山奈忽從袖中取出一隻私印,輕輕置于桌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殷漱擡眼問:“這是何意?”

連山奈道:“前路兇險,送這位小兄弟一隻印子,防他走丢。”

殷漱望那私印色澤鮮潤,非是凡品,心中一震,不由得敲了敲,轉頭道:“這印厚重。”

此印非同小可,名為“水晶官道人”,乃琉璃粉牛角所化。雖然不能消滅邪惡的妖魔,但可以揭露它們的真實形态。若印子蓋了邪物,邪物會變色,像血浸透,顯出本相,無論你是什麼兇惡生物,都無法逃脫!

“哦?我來看看?” 阿孽對印子亦生興趣,拿過印子,面前過眼。

百裡浪接口道:“這印子啊,工藝貴重,若迷路了,沿途能做标志,”百裡浪與連山奈目不轉睛,盯着他的動作。

隻見阿孽拿着印子往手背一蓋,印子雪亮,他手背不見痕迹。

阿孽輕笑一聲,道:“漱漱,你這三位朋友的喜好,倒是特别。”

殷漱聽了,輕撫耳後流蘇,淡淡道:“是吧!”

阿孽笑道:“不過,一攤牛皮,如何做标志?”話落,他将牛印子丢于桌上。

連山奈猛然握住牛印子,那牛印子在她手中竟由琥珀色變為砂玉色,置在桌上驟然化作一攤牛皮。

百裡浪臉色微變,反觀阿孽從容不迫。

連山奈驚道:“你怎會……”

阿孽笑了笑,往後一靠,雙腿交疊,抛着牛皮玩,悠然道:“你們不至于拿攤牛皮糊弄我,這玩意應是早讓日頭曬化了,還能頂什麼用?沒事,我不用牛皮也能自保,這玩意兒,你們留着玩吧!”

殷漱回憶起第一次去歡都時,曾經得到一隻珍貴的琉璃牛角。這隻牛角不僅是一件收藏品,還是一種珍貴的藥材。可惜當時她沒有多加思考,竟然把牛角喂進了河裡。

片刻,那醉酒的酒保因夢惱羞成怒,罵道:“什麼鳥友,居然不認識主人了,見了老子,别以為長出尾巴來,我就認不出你們了。”

殷漱搖了搖頭,望向窗外,心中暗忖:“看這日頭,熱得鬧心,若今日再趕路,不知還能否尋到宿頭?”

木窗“咯吱”引起殷漱起身,來到窗前,向外望去,窗外一陣笑語盈盈,見對夫妻攜手行來,恩愛非常,擔子上似乎刻了什麼字,倒也看不清楚。

丈夫見妻子挑擔賣擔,竟詩興大發,當即吟道:“挑擔賣擔尋常事,恩愛夫妻兩不疑。”

恰在這時,酒樓隔壁的老闆娘出來買擔子,亦駐足聽詩,一字不落。

連山奈對百裡浪道:“這丈夫隻顧吟詩,卻不替妻子分擔,未免太過輕浮。你們男子,豈能如此不體貼?”

百裡浪聞言,霍然起身,辯道:“他不過一時興起,吟詩以表心意,何錯之有?你若會吹火做飯,我也作詩贊你啊。”

連山奈聽了,心中不悅,冷哼一聲。

殷漱見二人争執,忙勸道:“天色有異,吃過食物,我們還是繼續趕路為妙。”

章啞佛叫酒保安排長桌長凳來。沒多時,就中間放開條長桌子,章啞佛托出一盤盤菜肴來,四五樣蔬菜,二三盤肉,四五碗湯,鋪放桌上。

殷漱一筷子插進烤得焦香的胡餅裡,掰開時熱氣撲面而來:“好香。”

章啞佛笑着,捧出一盆熱騰騰的沙蔥炖駝蹄,濃湯上浮着雞油星:“殷姑娘,我年輕時在軍營裡掌勺,這蹄得炖六個時辰才夠味,眼下湊合吃吃...…”

封語嫣的筷子戳進蹄筋,亦不言語

百裡浪伸長胳膊舀湯,恰好遮住武杞杞探湯的視線。

“嘗嘗這個烤肉!”連山奈道。

武杞杞推過鐵闆,肉還在滋滋冒油。

百裡浪暴躁拍開他的沾滿污土的手:“杞杞!先去洗手。”

“哦!哦!”武杞杞挪開凳子奔去廚房。

阿孽面前擺着一盤豆餅,他當然沒有吃。

殷漱舀起一勺,碗裡冒隻小螞蟻,她當然也沒有吃。

不多時,衆人收拾行裝,相互拜别,頂着日頭啟程。

走走停停,日頭突然漸小,狂風驟起,烏雲蓋頂,瞬間從白日變成黑夜,赤雹砸下,打得人疼。

殷漱将巾衣頂在頭上,眯眼望向模糊的前路,喃喃道:“這雹子來得蹊跷。”回頭一看,四人雖緊随其後,卻因雹聲震耳,未聞她言語。

赤雹與紅沙連成一片,漫天冰粒砸成一股川流。

百裡浪、連山奈、武杞杞腳步艱難。

阿孽卻神色淡然,負手而行,卷發狂飛,絲毫不受侵擾。

前面朦朦霧霭中,赤雹翻湧間竟浮起一座金城。朱甍碧瓦映日生輝,城中車馬如流,豔女羅衣飄舉憑欄遠眺。

“快看,那兩千丈城牆上挂了個人,全身多處結冰,”百裡浪指着遠方道。

“哪裡?哪裡?”武杞杞、連山奈擡頭。

殷漱正待細看,一粒冰粒掠頰,吃痛回神時,見阿孽如此輕視吃雹,心中擔憂,再一想,光喊沒用,索性上前為他嚴裹衣襟,道:“當心着涼。”

阿孽微微一怔,尚未回應,隻見殷漱喊着百裡浪、連山奈、武杞杞的名字。

片刻之間,漫天冰粒裡看不清他們的身影,她蹙眉喊道:“百裡浪、連山奈、武杞杞、你們還好嗎?”赤粒壓着她的眼睫,她感覺頭頂亦越來越多。

百裡浪喊道:“妹妹,這裡好涼快啊,太涼快了,我快涼透了。”

殷漱道:“大家小心一些,這雹子來得古怪,恐内藏兇險,看看附近有無避身處。”

“阿孽,”她正喊着,前方隐約來陣雹風卷走巾衣,阿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遞與她:“小心。”

“謝謝,”殷漱道謝後,見到赤粒濕透他的衣襟,竟把巾衣披上他的肩頭,提議尋地避雹。

“啊?啊?武杞杞你不要咬我啊,”百裡浪大叫。

連山奈道:“你鬼叫什麼?你在哪裡啊。”

“百裡浪、連山奈、武杞杞、你們怎麼樣?”殷漱左右一看,又分辨不出百裡浪和武杞杞、連山奈的位置。

百裡浪攥着武杞杞的胳膊,高聲喊來,道:“杞杞啊,或許這場赤雹啊,是天公家的糖店炸了,紅豆沙崩上天了。”

“老倌,我害怕啊,我們快回酒樓去吧,”武杞杞道。

殷漱想着,這赤雹稀奇古怪,裡頭夾滿異塊,還是趕緊找到避身的地方。

連山奈靴尖碾碎一枚赤粒,暗紅冰晶滲出粉色黏液:“這玩意兒怎麼像摻了糖的漆?”她握緊撾子冷笑:“越是邪門,本姑娘越要見識。”

阿孽雙手環臂,笑了笑,道:“天公亦解相思苦,故撒朱砂代紅箋,這位小俢士,還要赴賞一場‘胭脂宴’?”

“你說什麼?”連山奈目光驟涼。

殷漱高聲勸道:“好了,回頭再說,找找地方,暫避為上!”

話音未落,百裡浪突然驚叫騰空,竟被赤雹流卷成倒栽蔥。連山奈與武杞杞同時撲出,各抓住他一條腿。

“就沖你們這勁頭,我也不能對你們見死不救!”百裡浪在旋轉中大喊。

“你要挺住啊,老倌,”武杞杞道。

“百裡浪,你搞什麼鬼,誰救誰啊,”連山奈甩出撾子勾住他左腿,撾子與冰雹相擊迸出火花:“百裡浪,你該減重了!”

殷漱急忙抓住連山奈的腿,沖恍然旋來的阿孽喊道:“别怕!”衆人随即吞入大口冰雹,初時寒涼刺骨,漸漸竟覺麻木。

“阿音!”殷漱急喚法器。

阿音聞言,錘光罩出,赤雹四濺,直砸得衆人滿臉生疼。

殷漱一面吞沙,一面咽冰,口中苦澀難當,擰了擰錘子,阿音卻紋絲不動,心下忙柔聲勸道:“阿音,不要怕,那赤雹并無危險,安全得很!”頓了頓,又加重語氣道:“聽話!”

連山奈吐着冰碴大罵:“破撾子!回去就熔了你!”

“我的金杆子也廢了,再也不指望這玩意能救老子的命了,”百裡浪掙紮道,“大頭,抓緊我…的大腿啊!”

武杞杞猛地點頭。

當時殷漱擡眸,突然發現赤雹遇熱成膠,精神一振:“有辦法了!”她輕念口訣,甩出阿音,漫天赤雹竟旋成赤色糖葫蘆,将衣衫飛揚的五人黏進一串串冰粒裡了。

阿音黏住阿孽的藍褲,殷漱哭笑不得:“對不住!”

“漱漱要看腿,說一聲便是,”阿孽的調侃聲中,将外衣披回她肩上。

殷漱一把拽住龍息索,用力過猛,阿孽一個撞向她,兩人在赤粒中膠作一團,手腕輕抖,龍息索纏上他腰間,不慎繞成同心結:“抱歉,這樣穩妥些。你暫時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耳後流珠叮當作響,心虛地拽緊繩索。

阿孽低頭看了腰間的結,再望着她:“漱漱,好厲害,還會此等術法。”

殷漱忽感錘光一松,暗叫“不妙!”

錘光再閃,整串"糖葫蘆"突然下墜,徑直落入沙崖間一張赤沙臉的巨口裡了。

最後的意識裡,殷漱隻聽見連山奈的怒罵:“百裡浪,你的口水噴我臉上了,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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