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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日暮踉跄墜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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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百裡浪已在地上擺出“天涯咫尺”,起了身,拍了拍,道:“搞定,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于是,殷漱忙着收拾行裝,迅速開門,遂來到尺口,道:“現在動身吧。”

殷漱見到百裡浪手裡的“天涯咫尺”時,想起了息隙靈淵的“天涯咫尺”,竟是這樣的用法,不知道申屠曛現在怎麼樣了。

“走,”百裡浪伸手摁在“天涯咫尺”上,道:“身是尺鞘心是鋒,十年磨砺一念通。忽問四洲誰敵手?光寒過處天涯空。”

他輕輕一晃,衆人縱尺出門,半空中掉頭略顯僵硬。

武杞杞抓着百裡浪道:“老倌,有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腳要長時間固定一個姿勢不動,很累很累啊!”

百裡浪道:“那怎麼辦?回去泡腳?”

武杞杞道:“好啊!”

“回什麼回啊?”連山奈向着百裡浪喊:“不看前面容易翻啊,你氣多放在右腳,變俯沖時,把氣收回。笨蛋!”

“知道了,”百裡浪道。

阿孽望一眼殷漱,她的發絲揚在風裡。

天色連暗,門外一片火焰沙海,濃藍的夜空,磚紅的房舍,纏巾包頭的行人,路過時,瞅着他們,眼中好奇。

殷漱見三十步外的石槽前,酒童正舀着渾濁井水。

阿孽指了指路邊道:“據說,月昏之時,向着“醉人紅”的方向一直走,就會尋到深目洲,漱漱,你看“醉人紅”。”

殷漱仰頭,隻見那路邊的“醉人紅”璀璨奪目,不由笑道:“又高又紅,卻是醉了晚風。”

阿孽望她一眼,亦擡頭道:“這裡的“醉人紅”似乎比任何地方的植株都要更璀璨些。”

殷漱一笑。

百裡浪腰間秤符閃了閃,微微蹙了眉:“嘻嘻,這不就是紅色仙人掌,不用大驚小怪。”

阿孽道:“噢?我看這裡綠植甚是神奇,值得賞玩。”

武杞杞道:“是啊,有兩個我這般高,很好玩啊。”

百裡浪道:“賞玩?杞杞?我們是來抓急腳新郎的,不是來賞紅色仙人掌的。”

“哦哦,”武杞杞低頭。

殷漱再出一聲:“大家來都來了,莫辜負這美景。阿孽,你跟緊我們,不要走丢了,對了,今晚他不和你們擠帳篷了。”

武杞杞忙點頭。

百裡浪忍不住暗想,這不是帳篷的問題,我的秤符直閃,原因不明。

“走啦,走啦,别說了,繼續趕路,”連山奈道。

不多時,衆人來到一塊地暫作歇息,合力搭起帳篷。

連山奈推了推百裡浪,道:“哎,百裡浪,睡啦睡啦,明日還要辦事。”

衆人欲歇,殷漱輾轉難眠,阿孽問她原因,她說起一事,道:“話本裡也有過記載,我也曾聽過深目洲的事情。”

阿孽挑眉道:“哦?”

殷漱便将那翠翠的故事娓娓道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聽說曾經有一個叫翠翠的自稱來自深目洲,曆經千辛萬苦才來到東荒大洲,那時正值東裡呈招聘仙侍,翠翠為了生存,博取東裡呈的同情,讓一水官把自己的頭摁在汸河中,摁下很久才放開,翠翠從水中擡起頭來,東裡呈故意問道:你下水這麼長時間,有沒有見到我妹妹啊!

翠翠聽了,心中惱火——自己嗆水受驚,這位郎君卻隻惦記着妹妹。但在東裡呈面前不便發作,便靈機一動,順着他的話答道:“見到了。”

東裡呈果然興緻大增,追問道:“她同你說了什麼?”

翠翠眼波微轉,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她說……投河不過是逗哥哥玩的。”

“逗我?”東裡呈眉頭一皺,“她為何要這麼做?”

翠翠唇角輕揚,不緊不慢道:“她說,東荒大殿下将來必是聖明君主,見子民落水,定會相救——她呀,是在試探您呢。”

東裡呈先是一怔,随即朗聲大笑,指着翠翠道:“好個伶俐的丫頭!既如此,你便留在我身邊做個仙侍吧。”

阿孽笑了笑道:“東荒的兩位殿下都是好心腸。”

殷漱輕聲道:“我從前總不知深目洲在何處,如今既已到此,不如就循着這'醉人紅'的指引,去探一探那深目洲的奇事。”

當時百裡浪的秤符閃了閃,雖不以為然,卻也罕然奇怪。

衆人遂各自歇息,待明日再作打算。

次日,“天涯咫尺”,”百裡浪低聲念出四字,體内法力湧動,一步踏出,衆人身形倏然消失于原地。

再現身時,腳下紅沙似大地掙紮之狀,舉目四望,滿目瘡痍。

斷壁殘垣,雜草叢生,骷髅蝕得幹淨。

這裡晝夜溫差極大,白日烈陽如火,炙烤大地;夜晚則寒風刺骨,冷透骨髓。

風卷細沙,撲面而來,打在臉上,猶如針紮。

殷漱低着頭,結音針微顫,直指遠方,緊了緊身上“巾衣”,繼續前行,她雖心急趕路,卻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身後之人跟不上,每行幾步,回頭一望,見夥伴身影緩緩移來,心中稍安。

前方依前一片火焰沙海,骸骨堆積如山。

日光毒辣,草木稀疏。

阿孽戴着黑笠,将藍衫脫下披在肩頭,權作遮陽之用:“漱漱,我們都走了一夜,為什麼不再用“天涯咫尺”行路?”

“這片地帶設了吸靈陣,施展的法術越多,反噬的越厲害。每隔一段時間需要調息,體力方能恢複,我們稍作休息,”殷漱一邊說着,一邊看着熱得狼狽的阿孽。

“怪不得,老倌,這麼累,”武杞杞扶着百裡浪坐地休息。連山奈見百裡浪自施過法術,精神不大濟事,給他遞水囊。

日頭如火,熱風過處,枯葉輕旋。

他那雙耳朵,無以名之,尤為好看,隻是像對這炎炎日頭頗為不耐。

殷漱低頭,解開“巾衣”時,熱風吹走“巾衣”,阿孽趕緊抓住“巾衣,”還與她。

殷漱對上他的視線,将“巾衣”往他肩頭一罩,道:“來,與你遮陽。”

阿孽微微一愣,低頭一看,摸了摸肩頭的 “巾衣”。

殷漱伸手替他系繩。

阿孽想了想,眉頭一轉,推開她的手腕,道:“不必了,多謝好意。”說着,取下“巾衣”遞與她。

殷漱不再勉強,亦不與他多作推辭,擡手一扔,“巾衣”化作把藍傘,隻道:“來。”

阿孽行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殷漱尋一處背風岩石,收了傘,盤膝而坐,膝邊螞蟻搬家,望着阿音依前指向遠方,她心中明了前路的兇險遠勝這火焰沙海,轉而笑問:“杞杞,你慌什麼?莫非偷瓜怕人逮?”

武杞杞聞聲一驚,險些脫手,急撩衣襟兜住墜落的蜜瓜。

武杞杞頰上飛紅:“沒人捉我。”說着,坐下分瓜,與衆人共食。

連山奈定了定神,拔出腰間将錯劍,斬盡之處,蜜瓜碎裂。

百裡浪暗忖:雖然這小兄弟見識非凡,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蹊跷感。正思量間,瞥見武杞杞捧瓜大嚼,這個大頭,哪兒偷的瓜。

連山奈急拭劍上殘汁,剖瓜時分,清香四溢。

阿孽拿起一片紅蜜瓜聞了聞,贊道:“好瓜,漱漱。”順手遞了一片給她。

殷漱接過瓜,眼角彎了彎,麻利地吃掉剩下的瓜片,拈起最水靈的一片,又往他跟前遞:“喏,這片,你再嘗嘗。”

殷漱見他吃得暢快,心裡也跟着樂了。隻是,這後生啃瓜時,汁水順着脖子往下淌,把前大襟洇濕了一大片。她尋思着,索性把手帕遞給他,再将瓜切成骰子塊,一塊塊塞到他手裡。這麼着倒好,一口一個,衣裳總算保住了。可瞧見他每回伸手來接瓜,又覺着怪不落忍的,幹脆直接坐近他了些,把瓜遞到他手裡去。

阿孽手裡塞得滿滿當當,瓜汁也似一個乖巧,不再順着下巴颏往下滴:“漱漱,你也整兩口吃!”

殷漱道:“等你吃了,剩下的自然歸我。”

阿孽一抹嘴,把瓜往她跟前推:“飽了飽了,再吃該撐着了,你快嘗嘗,這瓜甜得很!”

“好啊,”殷漱笑眯眯地應着,眼瞅着阿孽不僅一片片切得薄厚勻實,瓜子挑得幹幹淨淨,還在那兒收拾,倒是心細。

殷漱咬了咬,早覺得口渴,又吃了幾塊,眼見阿孽目不轉睛望着自己,低眼起來,側過身子,将側臉向着他。

整頓之後,繼續前行。

行于烈日之下,衆人言語不多,卻自有一番默契。

隻見一車夫,載着滿滿一車紅豆,往前方趕去。

馬車忽傾,紅豆灑落一地,車夫慌忙下車拾豆。

殷漱遠遠望見,心中不忍,便與同伴上前相助。

車夫見幾人熱心,感激不盡,執意要将紅豆相贈,殷漱婉拒,車夫仍追謝不已,指了指路,殷漱謝了車夫。

沿着車夫指的方向走,可以看到一個破舊的酒樓、一間驿站,以及一家腳店。

“你們看那,”連山奈指了指前方,武杞杞擡頭望着,激動起來。

“午時過了,末時更熱,我們先去歇歇腳,”殷漱道。

“好,我先去探路,”阿孽一路奔去。

“我說,妹妹,你沒看出這家夥古怪嗎?”百裡浪問。武杞杞似乎聽不懂,又似乎聽懂了。

“有些古怪,”殷漱道。

“那你還帶着他過來?不怕他給我們帶來麻煩嗎?”連山奈問。

“衆生百相,人人不一樣,這世上的人,不都是半瘋半醒古怪活着,我直覺他不會是麻煩。”

“那你試探過他嗎?”百裡浪問。

“做事坦蕩,說話幹淨,若他不是人,那就是……”殷漱道。

百裡浪與連山奈相視,異口同聲道:“急腳新郎?”

殷漱一邊前行,一邊回頭道: “若真是急腳新郎,早該躲進家窩了,還敢在我們這兒晃悠?我看那後生行事光明,我身無長物,能算計我什麼,别想那麼多了。”

百裡浪思量着:“可我這秤符總閃個不停,是怎麼回事?”

連山奈道:“這有什麼難,再試試他的身手呗!”

隻見那座酒樓前,阿孽招了招手:“漱漱,快來這裡,涼快涼快。”

日頭銜成的沙丘成了紅鏽色。

破酒樓的幌子垂着半邊,露“腳店”兩字。

“當真是活見鬼了,”連山奈甩着撾子笑道,“這地界也能撞間腳店。”

殷漱斂傘時,身後一陣“嘶嘶”傳來,衆人扭頭,隻見封語嫣勒住馬繩時,眉眼展新:“我們又見面了,殷姑娘,可還記着我嗎?"

殷漱與她微微颔首。

百裡浪低頭,腰間秤符沒有響動,望着面前的女子。

連山奈帶撾子的手腕突然繃直,在武杞杞背後拍了拍。

“封姑娘怎在此處打尖?”殷漱突然開口,衣襟沾着沙粒。

“這裡的腳店荒廢了很久,我經過這裡過來看看,往西二三裡還有腳店,”封語嫣下馬道。

話音未落,西邊沙塵裡滾來一串鈴響。章啞佛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馬飛馳而來,馬頸上挂着一塊銅牌,上面标明這是驿站緊急傳遞的馬。

封語嫣目光輕輕一晃。

“封姑娘,安好,殷姑娘,也在啊,大家有緣啊,”章啞佛勒馬時,懷裡芹菜葉撲簌簌落了三片,“我去鄰城送驿報,正巧遇見故人。”棗紅馬的鞍下壓着未拆的密函。

烈日當空,推開破門,梁上半幅殘破的酒旗突然掉了下來,章啞佛和武杞杞被吓了一跳。

桌椅斑駁裡酒鬼掌櫃醉眼朦胧,見到來客,仍端酒上桌。

“章村長…你這芹菜...…”封語嫣忽然拈起一片卷邊的葉子,“這葉子新采的吧?”

章啞佛扣了扣太陽穴,青筋在皺皮下突突直跳:“封姑娘能來幫忙,再好不過了,我想嘗嘗封姑娘的手藝,聽說封語嫣認識深目洲裡做湯的廚子,我還買了些蛋。"

封語嫣忽然輕笑:“我不喜歡蒸蛋,熱汽蒙了眼,看不清竈膛裡燒的柴火。”

武杞杞笑着打圓場:“我喜歡蒸蛋,養胃,我愛吃。”

百裡浪與連山奈拍了拍武杞杞。

殷漱看着章啞佛抱着蔬菜走向了欄杆後,隻見廚房裡灰塵積厚,蜘蛛網橫生,封語嫣徑自走向竈台。

竈台下的灰堆爆出火星,章啞佛的芹菜進水了。

殷漱去幫忙,見沙塵從窗縫滲入,她去關窗,案闆上散落着幹癟的蔬菜與肉塊。

章啞佛系着一條粗布圍裙,手中捏着一枚雞蛋,在碗沿輕輕一磕,蛋液滑入陶碗,蛋殼随手丢進角落。

殷漱抓起一塊羊肉,用力揉捏,肉末混着血水滲入指縫,往水裡洗了洗。

封語嫣坐着一張條凳,指尖翻動着一些泛黃的豆莢。

“燙!燙!封姑娘,勞駕搭把手!”章啞佛突然縮手,鍋裡的熱油濺出,滋滋作響。

封語嫣擡眸,放下豆莢,起身踱至竈前。

“快些,快些,煩請把竈火調小些,哎喲,真是叨擾了,實在對不住。”章啞佛搓着手,滿臉歉意。

封語嫣不語,摁着燒火棍輕撥竈下的柴,火勢漸弱。

“啊,對了,再勞煩一事,”章啞佛指向案上另一隻陶碗,“能否将蛋液攪勻,再兌入鍋裡的肉湯,切記莫要攪出浮沫。”

“不會。”封語嫣淡淡道。

殷漱看了自己的油手,還是不去攪蛋。

“哎,封姑娘,不是素喜庖廚之事?幫個忙嘛,隻需兩枚蛋,莫攪出泡來,多謝多謝!”

“若要我幫,我先淨手,”殷漱道。

封語嫣瞥她一眼:“你的手,算了,還是我來。”

章啞佛笑了笑,轉身去切菜:“我這手藝,還是當年跟着杜家老夫人做菜學來的。”

封語嫣淨手拭幹,忽而拾起案上蛋殼,指尖一碾,碎殼簌簌落入蛋液。

“哎喲!殼!殼!莫要混進去啊!”章啞佛急道。

“混了也無妨,橫豎不倒。”封語嫣淡淡道,又捏碎一枚蛋殼。

章啞佛指了指,殷漱見竈火昏黃,加了柴。

章啞佛連忙湊近,伸手去攔:“這…這混進去可不成,勞煩……”

“那你自己來。”封語嫣收手。

“這邊還得顧着烤肉呢!”章啞佛無奈,刀鋒在肉塊上快速劃動,“菜色粗簡,莫怪莫怪,但味道定不差。”

“這是何物?”封語嫣瞥向另一口小鍋。

“蒸蛋羹,嘿嘿,獻醜了。”

封語嫣眉頭微蹙。

殷漱看着蒸蛋羹:“章村長,經常做蛋羹?”

“啊,村裡的小孩子都喜歡吃,哦,對了。殷姑娘,你的肉塊切的差不多了。封姑娘,攪蛋時要用竹箸,莫要起泡……”章啞佛絮絮叨叨,忽而話鋒一轉,“說起庖廚之事,封姑娘可知田公子?”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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