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算找着你了,這地方可真難找,我差點在山裡迷路了!”百裡浪的聲音驚來。
殷漱見他眉眼盡是活氣,邊走邊揮臂。
“迷路三回,還摔進泥坑的聰明人,”連山奈抱臂冷笑,“需要我幫你回憶下哭爹喊娘的樣子嗎?”
“還不是因為這破地方比迷宮還絕,"百裡浪甩着滿頭落葉蹦過來蹦過去,百裡浪誇張歎氣,随即目光一轉,落在男人身上,“這位小兄弟是......”
殷漱微微一笑,擡手示意道:“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友阿孽。”她側身指向另外三人,“這三位是百裡浪、連山奈和武杞杞。”
阿孽從暗處緩步走出,藍衫微動,似笑非笑,嗓音随意:“既是漱漱的朋友,那便不必拘禮。我嘛,不過是個閑散人,偶爾替人解解惑、跑跑腿,辦辦事,諸位喚我‘阿孽’便好。”
“幸會幸會!”百裡浪笑嘻嘻,揖了揖,被連山奈拎着後領拽開:“收收你的哈喇子,當心殷漱把你剁了喂狗,”百裡浪倒退三步,“這位小兄弟的氣質好生奇怪,不過我怎麼看你,特别像...”
百裡浪和武杞杞圍着阿孽一圈,阿孽與他們對望一陣,隻聽得百裡浪道:“帥哥,我倒見過不少,可我沒見過這麼眼熟的帥哥。”
“老倌,他哪兒眼熟了?”武杞杞問。
“是啊,他哪兒眼熟了?”連山奈問,“你看他眼熟,是不是特别像你上個月賒賬的酒館老闆?”連山奈拍了拍他,“還是像被你鴿了的說書先生?”
武杞杞突然一拍腦門,眼睛亮了起來:“啊!我知道了——你像鎮上扇子上畫的那個人!”他比劃着,“就那個,總站在扇子裡笑得神神秘秘的!”
阿孽聞言,哈哈大笑。
“啊?沒錯,沒錯,”百裡浪道。
連山奈反手精準捏住百裡浪耳朵:“聒噪,再聒噪,本姑娘埋了你。”
百裡浪捂着耳朵直跳腳,武杞杞憨笑着撓頭。
“我這是社交天賦,”百裡浪叉腰轉向殷漱,“這鬼地方要不是本大仙機智。”
“機智到抱着樹喊救命?”連山奈道。
“我是不敢在山坳裡亂走的,”百裡浪嘻嘻望向殷漱,“這地方可真夠偏僻,要不是我聰明絕頂,還真找不到這兒。”
“你聰明絕頂?"連山奈嗤笑一聲,“要不是本姑娘帶你走對路,你現在還在山腳下轉圈,”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給面子?”百裡浪不滿瞪她一眼,轉望阿孽,“小兄弟,你别介意,我們就是這樣子。”
“阿孽,你别介意,”殷漱道。
“既然漱漱說了,我又怎麼會介意。”
“嗯,我們先回去再說,再待下去,天就亮了,”殷漱說着,轉身帶他們往“茭白齋”裡走。
當時夜深,吳婆婆敲門來送雞翅:“姑娘,這深更半夜的怎的還有朋友來,莫不是那深目洲的餘孽尋上門來了?姑娘,你可要小心些,這些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婆婆,他們是我的朋友,”殷漱道。
吳婆婆點了點頭:“你們可别不信邪,那深目洲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能不去就别去!晚上可别往外跑,這村子裡不幹淨的東西多。”
送走吳婆婆,齋裡點油燈,罩整個房間。
百裡浪進門四處打量,望着牆角的盒子問:“好奇怪的味道,那盒子裡東西......”百裡浪眯起眼睛問,“是你們殺的?”
殷漱點頭,并倒了茶,說了這一枚鳍的來龍去脈。
隻見茶香袅袅升散開來。
“吳婆婆這茶不錯啊,”百裡浪端起茶杯,誇張嗅了嗅,“不過比起我上次在東荒喝的龍涎茶,還是差了點。”
“你就吹吧,”連山奈翻了個白眼,“東荒哪來的龍涎茶?”
“怎麼沒有?”百裡浪不服氣地瞪她一眼,“我可是親眼見過的!”
“停,你們兩個消停會兒,”殷漱開口,語氣帶着無奈,“你們這次來,不會隻是為了鬥嘴吧?”
百裡浪神色正經了些:“我最近在找一樣東西?”
阿孽的手頓了頓,依然喝茶。
“什麼東西?”殷漱問。
“找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百裡浪笑了笑,“我聽說深目洲有油水就過來看看,在鎮上遠遠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追過來發現是你,果然我沒有看錯,你們是不是要去深目洲?”
“你們從哪裡來的?怎麼會知道深目洲?”殷漱問。
“殷漱,我跟你說啊,他拉着本姑娘去了很多的破地方,攢了一堆的油,他就一整個油癡。三尾霧墟的油、蜃樓麒麟的油、龍骨鲲鵬的油、渡白澤的油、鬼哭貔貅的油、鏡花燭龍的油、無妄訛獸的油、斷腸吐谷的油、浮生印子的油,現在要去深目洲撈口油,”連山奈不耐,“百裡浪,大家一起幫忙找的話,這樣會快一些,總比你一個人帶着本姑娘瞎折騰要好。”
“你們也打算去深目洲嗎?不過深目洲的路程遙遠,”殷漱問。
“這個好辦,”百裡浪笑道:“勞駕大小姐讓開,給騰塊地兒,我拿個酒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