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敏垂下頭,绯紅在不經意間爬上臉龐,整個人在夜風裡直發燙,她忙轉移話題,嗔怪地對紀榕說:
“你不是說沒空陪我嗎,那怎麼現在又來了?”
紀榕在她額頭上彈了一個鋼镚兒:“你應該慶幸我們來了,我們不來,誰來幫你啊?”
“好了好了。”蔣文竣出來打圓場,“坐下吧,先點吃的,我沒吃晚飯都快餓死了。”
他把菜單遞給紀榕示意她先挑,紀榕又把菜單移到謝矜面前。
謝矜坐在旁邊出神,心不在焉的說:“你們點吧。”
“那我點微辣咯?怕你不能吃辣。”紀榕拿回菜單,看向蔣文竣:“你想吃什麼?”
"鴨腸,牛油。"
将菜單給服務員蔣文竣後,蔣文竣暗自嘟囔了一句:“我還想喝點......”
紀榕伸出右腿,不動神色地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神色嚴肅,壓低聲音說:“小孩子,喝什麼酒?”
其實也不是因為這個,主要是她在謝矜房裡看到了他的醫院診斷書,上面說他酒精過敏。
此時旁邊沉默許久的柳嘉敏突然湊過來小聲問:“你們三個怎麼是一起來的?”
紀榕給自己倒了杯水:“我去給謝矜送作業了。”
“不是,我沒問他。”
“那你說誰?”紀榕覺得奇怪,随即看到了正在點煙的蔣文竣,了然道:“你說他?”
柳嘉敏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偷偷看了一眼對面的男生,在他注意到這邊之前又迅速把目光收回。
看着今天話格外少的柳嘉敏,紀榕似乎猜到了點什麼。
不過原先柳嘉敏和蔣文竣并沒有感情線啊?準确的說在高中三年,蔣文竣都和她們都是僅有收作業的交流。
蔣文竣是标準的問題學生,平時總是欠作業。紀榕對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他有次給江楚悅寫情書,結果被老李發現,罰他站在講台上當衆讀情書,那段時間班上的男生總是會用裡面的内容來和蔣文竣開玩笑。
她還問過柳嘉敏,為什麼成績墊底的蔣文竣能進一班,柳嘉敏當時還很不屑的說是鈔能力。
等等,他給江楚悅寫過情書?所以他喜歡......
“不行。”紀榕嚴肅起來,“你不許打聽他的事。”
對于她這突如其來的态度轉變,柳嘉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了?”
“他就不是你的菜。”
此時柳嘉敏還害羞了起來:“可是我覺得他剛才很帥诶,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解?”
見自己的好姐妹已經拉不回來了,紀榕索性實話實說。
“他給江楚悅寫過情書,我親眼看到的。”
“什麼!”柳嘉敏情緒激動的站起身,這動靜惹得其他兩人都轉頭看向她。
蔣文竣被吓了一跳,說:“幹嘛呢?突然咋咋呼呼的,吓死人了。”
柳嘉敏惱羞成怒:“你管我啊!”
蔣文竣也是個急性子:“誰樂意管你。”
謝矜沒說話,看了她一眼,又看回紀榕。
燒烤店老闆将烤串上完後,紀榕特意拿了一串柳嘉敏最愛吃的烤韭菜送到她嘴邊,柳嘉敏靠在她肩上,表情失落的搖了搖頭。
她和紀榕耳語:“感覺我失戀了。”
紀榕笑她:“沒在一起,哪來的失戀?”
“紀榕!你怎麼可以和好姐妹這麼說話?”
往常柳嘉敏一生氣就會叫她大名,紀榕知道她心情是真不好,于是忙認錯:“我錯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夜宵結束後,紀榕掏出手機來看,發現時間已經十二點,鎖屏上是林女士幾分鐘前給她發的消息,問她有沒有忙完。
紀榕打字回複:現在回去。
那邊的消息來的很快,一向睡的早的林女士卻現在還沒休息。
【要我去接你嗎?】
紀榕感覺心裡一暖,發了個搖頭的表情包過去。
【我和同學一起回去,不用了】
她和柳嘉敏手挽着手起身和對面的兩人告别:“我們就先回家了。”
蔣文竣也起身說:“這麼晚了,我幫你們打個車走吧?”
“沒事,我走路回去就好了。”紀榕搖搖頭,又将目光轉向謝矜,說道:“我幫你打車。”
幾人在門口分開,柳嘉敏和蔣文竣順路,蔣文竣說剛好送她一段。紀榕在手機上幫他叫了網約車,但沒着急走。
謝矜有些不自然的開口:“這麼晚了,你還不走嗎?”
“等車來了我再回去。”她的目光放到對面街道已經關了店門的馄饨店。
兩人再次無話。
網約車遲遲不來,紀榕等的有些累,在路邊蹲了下來,冷的縮成了一團。
此刻正是夜生活的開端,身後的燒烤攤逐漸來了一批又一批人,生意熱火朝天,不時響起老闆的吆喝聲。
穿着純白棉布裙的女生蹲在路邊,線條優美的頸項露在外面,纖細的手臂放在雙腿上,乖巧的樣子引人注目。
謝矜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收緊,默不作聲的往紀榕的方向走了幾步,擋住身後的視線。
此時他心裡莫名有些緊張,猶豫幾秒後,他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