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它埋在這了?”
“是的。”謝矜低聲應道,随即又轉頭看向紀榕,深黑的瞳孔裡帶了些疑惑:“你沒見過它嗎?”
這下輪到紀榕一頭霧水了:“沒見過啊。”
之前她确實沒注意學校的角落裡還有小生命的存在,她在競争激烈的一班,高中時期都在忙于學習,無暇顧及其他。
“它前段時間經常在食堂門口待着。”謝矜又将目光放回到照片上的小貓,“會有人喂它,所以照片上的它有些胖。”
此時紀榕的手機又跳出來蔣文竣的消息,上面問他們在哪裡,順便把燒烤店的地址發了過來。
紀榕回複了個快了,把照片塞回謝矜手上,說道:“先走吧。”
兩人打車到燒烤店附近時,正好看見蔣文竣站在不遠處朝着他們揮手,見紀榕還帶着一個人,有些驚訝的問:“怎麼把謝矜同學也帶來了?”
紀榕給他使了個眼色:“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玩呗。”
“我不是那個意思。”蔣文竣擺擺手,“我以為他家裡人管的嚴,畢竟大學霸嘛,規矩多些也正常。”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越抹越黑。紀榕忙不疊給了他一個肘擊,轉移話題道:“走吧,說好了,你請客哦!”
蔣文竣疑惑的撓撓頭:“我什麼時候說的?”
“别狡辯,你不是說要感謝他,請他吃飯嗎?”
“咦?好像也是……”
謝矜站在兩人後面,站在原地踟蹰不前。
他不是喜歡熱鬧的性子,眼前充斥着碰杯和歡笑聲的夜宵攤他更是沒體驗過,面對這種場景他會莫名的心慌,下意識想逃離。
“兄弟,走啊。”
蔣文竣回頭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跟上。
見他沒動作,蔣文竣還以為他在介意剛才的事,索性心一橫,爽快的說:“快來吧,我請客!”
紀榕剛跨進燒烤攤的大棚,就看見不遠處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女生穿着校服,旁邊還坐着幾個花臂男人,面前的圓桌上擺了幾個酒瓶。
“柳嘉敏?她怎麼......”
她這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蔣文竣推了推,轉頭就看見他神色嚴肅的提醒道:“先别說話。”
“那幾個男的我認識,是隔壁職高的混子,喜歡在這一塊玩,可能看上她是一個人,就來搭話。”
平日裡沒個正型的蔣文竣在此時卻格外正經,他沒有猶豫,轉頭叮囑紀榕道:
“你們在這别動,我去解決。”
說完他就往那群人的方向走去,落在後面的謝矜姗姗來遲,見氣氛不對,忙問道:“怎麼了?”
“沒事。”見柳嘉敏旁邊坐着的人一個個起身不懷好意的看着蔣文竣,紀榕把謝矜往身後護了護,說:
“你别過去湊熱鬧,我們見機行事。”
謝矜看了一眼眼前才到他肩膀的女生,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忍俊不禁的扯了扯嘴角。
柳嘉敏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就來吃個夜宵就能碰上麻煩。
聽夏晴說這家燒烤店好吃,她慕名而來,由于紀榕說她放學有要事要忙,她便隻能一個人。
跟着記憶力夏晴給她指的路七拐八拐來到店裡,她剛坐下,角落裡那幾個穿着花襯衫的人就有意無意的在看她。
柳嘉敏本着公共場合他們不敢造次的想法,猶豫了下還是選擇點了菜。
誰知這條街的人太少,沒多久那幾個男生就嬉笑着坐到了她的旁邊。
“妹妹,怎麼一個人來吃東西啊?”
“哥幾個陪陪你怎麼樣?”
說完就把自己手上的酒給她倒了滿滿一杯。
柳嘉敏不喜歡酒的氣味,結果那幾個男人直接将酒杯遞到了她嘴邊,那味道直沖她的眼睛,淚水也不知不覺在眼眶裡打轉轉。
千鈞一發之際,她聽到自己身後傳來男人帶着些愠色的聲音。
“幹什麼呢?光天化日之下的。”
柳嘉敏之前特别羨慕電視裡英雄救美的場景,并且此刻男主的人設都會在她心裡升華,所以當她看見來人是蔣文竣時,終于身臨其境的體會了一把電視劇女主的感覺。
幾個花臂男生似乎認識他,有些忌憚的從柳嘉敏身邊散開,為首的雞冠頭臉上陪着笑,說:“蔣哥,您怎麼來了?”
蔣文竣往旁站了站,将柳嘉敏擋在身後。
她擡頭看見他的背影,蔣文竣就矗立在那裡,格外的讓人安心。
蔣文竣不耐煩的睨了他們一眼,說:“這麼晚給人姑娘灌酒,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
“哎,哎,下次不會了。”
雞冠頭沒敢擡頭看,隻是不斷地颔首道歉。
“還不滾?”此刻蔣文竣忍耐達到極限,冷聲下了逐客令。
剛才還得意忘形的幾人立馬慫了,邊道歉邊往外面走。
“你沒事吧?”目送着男人消失在街道拐角後,蔣文竣轉過身來詢問呆滞的柳嘉敏。
紀榕也快步走上前來,坐到柳嘉敏旁邊,關切的問:“那幾個混蛋沒灌你酒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動作遲緩的搖了搖頭。
“那就好。”紀榕松了一口氣,有些後怕的錘了她一下,語氣焦急道:“話說你這麼晚還一個人出來,知不知道很危險啊?”
身後伸出一隻手,謝矜遞了瓶水過來,說話時還是那處事不驚的語氣:“先喝點水。”
柳嘉敏接過喝了一口,礦泉水劃過喉嚨才讓她回過神來,轉過頭看着蔣文竣,出言道謝:“謝謝。”
蔣文竣回頭,一改剛才狠厲的神色,眼眸一彎笑出八顆大牙,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