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今天我和英語楊老師換了晚自習，今晚上數學課。”

下面一片哀嚎，但紀榕沒敢。

下課後，柳嘉敏來找她聊天，發覺她心情不好，給她塞了一把牛軋糖。

甜食可以消解一切煩惱，這是她的座右銘。

拆了包草莓牛軋糖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口感盈滿口腔才讓紀榕心情緩和了些。

柳嘉敏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你是不是想追謝矜？”

為了讓柳嘉敏不再追問這個話題，紀榕無奈的回應道:“差不多。”

她的目的是要接近謝矜，所以在某種方面來說确實算在追他？

“那你就得主動一點啊，比如給謝矜送東西啥的？”

*

數學晚自習。

李文昌在上面講題，紀榕在下面和周公約會。

她這個角度平視隻能看見老李身上的緊身褲，為了不被李文昌發現，紀榕隻能硬撐着擡頭看黑闆。

經不住周公誘惑，她低頭裝作看書，上下眼皮悄然合上。

“同學們都寫一寫這個公式，我出點題給大家鞏固一下，待會兒叫幾個同學上來做。”

李文昌清了清嗓，在黑闆上寫下三道題。

叫人上黑闆寫題是李文昌的慣用手法，紀榕之前有段時間數學進步顯著，就是因為得到了老李的闆書一對一輔導。

半夢半醒的紀榕掀開眼皮，右手拾起黑筆開始往書上抄。

她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此刻看數學書上的公式都有了重影，筆也拿不穩，字歪歪扭扭的看不清。

好不容易等老李走下去了，她幹脆停了筆，臉朝向黑闆閉上了眼打算小眯一會兒。

随後她又想到什麼一般，看到旁邊早已做完題正無所事事的謝矜，用筆輕聲敲了敲他的桌子，叮囑道:“老李來了提醒我一下。”

旁邊的謝矜冷不丁被她搭話，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好。

而後女生便開始撐着腦袋打瞌睡，他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女生飽滿的後腦勺。

旁邊坐着的江楚悅才剛放下筆，“謝矜，你做完了？對一下答案嗎？”

謝矜把自己的本子移過去給她看。

兩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江楚悅點點頭示意讓他收回去，贊歎他的速度:“你做題真快，三道題一下就寫完了。”

“多練練。”他說句話的功夫，李文昌就結束了巡視往講台的方向走，而紀榕還在撐着腦袋沒動靜。

謝矜伸出食指叩了叩她的桌子。

沒反應。

他覺着奇怪，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上一秒還能好好和他說話的人，在下一秒就突然沒了動靜。

眼看着李文昌就快要一步跨上講台。

謝矜有些急了，用筆戳了戳紀榕的撐着的手臂。

紀榕吃痛被迫與周公分開，在放下手時不小心帶到了桌旁放着的筆筒，鐵制品一下子被碰倒，裡面的筆掉落在地上，如同走了調的樂章，發出格外大的雜亂聲。

誰知就這麼個動靜，就成功的讓李文昌喊紀榕上去寫題。

原因就是老李把她當好苗子培養，換座位把她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是為了看見她的每一個進步。

紀榕終于醒神過來，目光聚焦在黑闆上那幾道題。

大腦運轉了一下，找回了些殘存的記憶，她自信的拿着寫了公式的書站上去。

同和她被叫上來的，還有謝矜。老李覺得他過程寫的清楚易懂，于是讓他上講台去做個示範。

她和謝矜同時下筆，粉筆尖端在黑闆上迅速飛舞，發出悅耳的摩擦聲。

……但先結束過程的是他。

紀榕還差最後一步，隻要套一下老李給的公式，答案就能出來。

她擡手看向自己的數學書，上面本來該工工整整記着筆記的地方，被幾道扭曲的數學符号替代。

瞌睡打的入迷，所以筆記寫的潦草。

隻差一步的紀榕自然是不甘心，見謝矜已經放下粉筆，她扯了扯他的校服衣邊，求助道:“這個這個。”

李文昌就在不遠處，兩人的小動作他一覽無餘。

“自己寫！”

謝矜下去了，還有一個被叫上來寫題的同學也随之回了座位。

最終紀榕還是沒寫出來，離答案僅一步之遙，然後成功被李文昌罰抄公式一百遍。

今天作業多，紀榕不想将罰抄積到晚上，趁着數學課課間埋頭苦寫。

她手實在累了，抽出空來甩了甩手腕，看見謝矜還在旁邊安靜的看書，沒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當時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公式？”

因為距離過近，這句話顯然被謝矜聽到了，手裡翻着的那一頁也停滞下來。

少年面上風平浪靜的，幾秒後淡定開口:“你又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