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和紀榕同學坐?”
李文昌上完第三節課,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門外的謝矜。
他以為是那道題謝矜還沒聽懂,結果剛坐下就聽到謝矜說,不想座位和紀榕調在一起。
回憶起紀榕認真求學的真摯态度,老李決定給她機會,再次出言詢問:“為什麼呢?同學互相幫助不好嗎?”
謝矜剛想回答,英語老師樂呵呵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謝矜啊,你這個英語可要再加把油哦,要不然總分就要被江楚悅超過了。”
“還有啊老李,江楚悅這孩子不錯,就是數學差了點,你要好好抓抓哩。”
李文昌聞言也欣慰的笑了笑,贊同的點了點頭:“兩個都是好孩子。”
他本來還在為難,被英語老師一啟發便有了主意。
李文昌轉向謝矜:“那你就和江楚悅坐吧?剛好可以互補。”
謝矜知道江楚悅的存在,倒是也沒反對,點了點頭便同意了李文昌的提議。
紀榕覺得自己倒黴透了。
先是莫名穿越進自己的噩夢中,再是被剝奪掉唯一給她提示的夢境記憶,現在就連完成認證謊言的任務都要通過接近害自己的人。
她已經在心裡腹诽了系統一萬次。
講台上的李文昌給江楚悅安排完,柳嘉敏驚訝之餘,見紀榕明顯頹廢了,為了安慰,給紀榕傳了一張紙條。
【老李一向都說話不算數,别放在心上】
此時的紀榕沒有空回柳嘉敏的消息,因為李文昌剛好叫到了她的學号,讓她上來選位置。
趙岱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要不是李文昌提早開完會回來,紀榕就會随了他那句話,是最後一個選。
紀榕右手拿着粉筆,認真打量起黑闆上的示意圖。
嗯……謝矜的前後左右全都被選了。
同組呢?她的目光往下移。
和謝矜同組的空位置隻剩下最後一個,不遠處就是垃圾桶。
大多數座位都被選了,剩下的不是在垃圾桶旁邊就是靠近後門,都是處于教室邊緣的地方。
李文昌見她猶豫不決始終沒下筆,順着她的視線也看向座位表。
紀榕是個乖學生,入學時的基礎就不錯,聽課也是聚精會神的,雖然思路要慢了點,但好好培養也一定是個一本的好苗子。
李文昌如此想着,從粉筆盒裡新拿了一支白色粉筆,替紀榕在講台兩側的特殊位置寫下名字:
“就在這吧,紀榕同學這麼好學,坐在這裡會很好的被老師監督。”
……
在講台上糾結了半天的紀榕,心還是死了。
突然覺得謝矜那個第一排還不錯?
選座位環節結束後,李文昌交代趙岱開班會,轉頭就把紀榕叫到了教室外面。
對于自己的失信,他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出聲解釋道:“因為我事先問過了謝同學的意見,他的意思是不想,我們也不能霸王硬上弓是吧?”
見紀榕不說話,老李再次補上一句:“特殊位置也不錯,謝矜也坐在你旁邊,還有一個英語好的江楚悅,你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問,繼續努力。”
說完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紀榕的肩。
回到座位時班會已經結束,班上其他人已經開始三三兩兩的在整理書本,教室裡開始有些嘈雜。
呆望着桌上早已整理好的課本,紀榕回想了下老李的話,發現确實沒毛病。謝矜在靠着講台的第一排,她在講台兩側,也算老李考慮周全?
然後她想起老李說的“這是謝矜同學的意思”
“你是不是偷聽我和老李說話了。”紀榕有些窩火,側着身面向謝矜詢問道。
謝矜正在收書準備搬位置,聞言瞥了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不小心就聽見了。”
就是剛好去打水,路過門口聽見的。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坦誠,紀榕還有些不适應,咬咬牙繼續發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指的老李把她安排到特殊位置的事。
謝矜唇角揚起弧度,手中整理動作仍然不停,悠哉悠哉開口:“怎麼會是故意的?”
随之他慢條斯理的将書壘好,左手攬着幾本站起身作勢要出去,還不忘說笑般尾調有意拖長:
“我覺得是榜樣的力量。”
少年聲線散漫,語調輕快,眼裡漫着淺淡笑意。
他個子很高,藍白條紋校服上有淡淡的皂角味,五官雖有些青澀但有獨屬于這個年紀的少年氣。
紀榕不禁回想起五年後他墜樓的場景。
救護車前,她恰巧看見他最後一面,滿臉鮮血盡顯猙獰,與如今大相徑庭。
她突然有些好奇,在謝矜轉走的那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榕換完位置之後,一時還有些不适應眼前被放大了幾倍的黑闆。加上她的桌子是朝向講台的,所以看闆書時需要扭着脖子去看,長期下來實在累人。
下課鈴打響,而講台上的李文昌卻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沒有他的準許,班上的人暫時都沒敢下位。
平時有些矮的李文昌換到現在紀榕這個角度看,甚至看得出來雙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