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裸是林素未來的上司，以林素對姜裸的了解，他要是真的敢把人約出來聽江衍宣示主權，姜裸也不會介意給他穿小鞋。

為了将來的晉升着想，林素趁着江衍不注意聯系上姜裸，讓他趕緊離開高鐵站口，最好今天之内不要出門。

誰知姜裸竟對江衍起了興趣，鬧着要見江衍，還叫上了曾被林素帶過的美術。

一衆人浩浩蕩蕩地進入火鍋店，江衍大手一揮，讓大夥放開了吃，他請客。美術們也是第一次見這情景，猶猶豫豫不敢吱聲，齊齊看向林素。

姜裸也是被江衍這句話吓到了，好心提醒：“這一頓下來得上千吧。”

江衍倒是大方：“沒關系，我請得起。”

林素本不想摻和這事，但江衍兩眼一紅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他不敢不依：“程序員的工資比美術高百分之三十，他請得起。”

姜裸雖然平時比較自我，但人品是挺好的，不喜歡占人便宜：“工資再高也是人辛辛苦苦掙的，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真沒必要。”

姜裸還是有所顧慮，但見江衍堅持要請，隻能作罷。

再說就不禮貌了。

服務員拿來菜單，衆人點完菜，默契地把林素身邊的位置留出來，江衍自然而然地坐下，還甜甜地對讓座的人說謝謝，那人看向林素，林素擺擺手不在意：“他對誰都這樣，習慣就好。”

說這話的時候，林素的嘴角不自覺上揚，語氣都變得清潤起來，把一衆美術吓得夠嗆。

上菜後衆人沒說話，除了林素隻動了幾筷子紅糖糍粑外，衆人都在埋頭涮菜，一言不發地吃了半個小時，江衍才開口：“嗯哼，那個，我......嗯......”

他抓了把頭發，抓着林素的衣袖小聲嘀咕：“我要說什麼？”

“你要宣示主權。”林素把一塊土豆夾到他碗裡。

江衍放開林素：“啊對，那個，我是林素的......”

衆人都放下筷子，認真地聽他發言。

書到用時方恨少，江衍痛恨自己沒有學好語文，憋了半晌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場面一時非常尴尬。

還是姜裸打破尴尬：“這位是《伊甸園》組的程序員，你們老大的初戀，你們老大挺喜歡他，所以帶他來讓你們認識認識。”

美術們鼓掌歡迎，場面再度恢複安靜。

互聯網從業者年齡都偏小，在場的美術們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八歲，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飯局，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姜裸對林素使了個眼色，示意林素說話，林素卻扭頭不吱聲，把第一個浮起來的蟹柳夾到江衍碗裡，無聲地表達不滿。

林素根本不想叫這麼多人出來吃飯。

姜裸服了，絞盡腦汁找話題：“咳，就那個，Cun工作室的内鬼，你們聽說了吧，我這裡有後續，你們聽不？”

有位圓滑的美術接話：“我們可以聽嗎？”

“當然可以。”姜裸看他的目光猶如看救世主，講話的同時還不忘和林素争搶第二個浮起來的蟹柳。

“商戰啊，聽起來高端，其實就那麼回事。”

“說來，那内鬼還怪可憐的，從小接受打壓式教育，自卑又内斂，後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愛護他的美人，然後……烽火戲諸侯聽說過吧。先說好，這事是Cun的人口述的，裡面摻了多少水我也不知道，聽個樂呵。”

江衍明白了：“所以，他被愛情沖昏了腦袋，為博美人一笑弄壞服務器？”

姜裸搖頭，從一位美術手中搶走鹌鹑蛋，美術不敢吱聲，噘嘴盯着他。

“不止，事情發生之前，他的工作态度很糟糕，Cun本來是要開除他的，但那段時間他家裡出事，他是家裡的頂梁柱，一失業全家都完了，Cun的總助看他可憐，隻給他降職處理。”

“弄服務器的事被查出後，他吓得夠嗆，跑到樓頂要自殺，好在Cun的總裁反應快，派人控制住了他，不然他一死，他家人就該寫小作文污蔑Cun職場霸淩了。”

江衍抱住林素的手臂：“那麼，那個美人是什麼？不會是美人計吧？好惡毒的商戰。”

美術小聲說：“好新奇的商戰。”

林素看着剛下到鍋裡的肥牛，随口答：“他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