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些人能冠冕堂皇地利用他,并踩着别人的屍骨心安理得地活着?
恨意就像沼澤,困于囹圄之人在其中長途跋涉,無從解脫。
場上,楚逢期在一炷香内又戰勝七個自以為是的對手,似乎所有人都變成了一個訓練靶子,楚逢期不但沒有疲憊的意思,反而越戰越快,連同連鸢草提過的人都已經被他一一在百招内踹下擂台。
一直守擂三個時辰,在等待下一場對決時,居然沒有一個人動。
見一時之間無人開頭,一對雙胞姐妹一齊上陣,眼睛燃起戰火,行禮,“灘山虎族,玉如意,玉如心,多多指教。”
楚逢期禮貌回敬,手持骨劍擋下兩姐妹的攻擊,她們力量強勁,和前面比過的人不是一個量級,少年劍掃千裡,剛烈劍氣迎面而來,避無可避。
白衣翻飛,頃刻間劍指玉如心咽喉,卻被玉如意立馬彈開,楚逢期與之拉開距離,躲過玉如心攻擊,兩人見楚逢期露出破綻,直朝少年面門而來,兇殘到一擊即中,顱骨碎裂。
楚逢期腳下輕點,如在水面中行走般自然順暢,毫不留情地直接迎擊,力道之大将二人長棍瞬間絞裂,僅僅在兩人失神片刻的時間裡,楚逢期翻轉骨劍,眸色冷淡,手中骨劍狠厲斬下,劍光劈裂地面,兇猛而來!
她們大驚,為了躲過不得不自己跳下擂台,任由劍氣直沖台下,裂紋綿延!
太強了,毫無勝算,前面失敗的幾百人像是開胃小菜一樣瘋狂又荒誕。
少年收回劍,直插入地下,姿态随意。
可看出來名堂的人都瘋了。
“他竟然現學?!!!”
前面六七百多人像是給他建立了武功秘籍一樣,每個人出招的習慣、力度,招式如同镌刻在腦海裡,被楚逢期消化融會貫通,以一種更加精簡強盛的形式反哺回來,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就像是在說,廢物,你學得還不到家。
尤其有趣的是,後面一些修士的臉直接被楚逢期的骨劍抽腫,根本說不出話來,下場之後看少年抽别人,呆滞得忘記控制流口水。
更離奇的事,這一部分被抽腫臉的人居然撐到了一炷香!
這樣的發現讓一部分修士感到膽寒,不清楚哪裡得罪了他,也不明白楚逢期到底想要幹什麼。
恰如此時,一位面容冷豔的黑衣女走上來,簡單行禮,“霖山狐族,墨霭,懇請賜教。”
說罷一陣天旋地轉,楚逢期周圍陷入空茫死寂的灰暗,一盞燈在前亮起,像是魂魄幽火,前面的順暢在此刻像是失去了效用,在外人看來,楚逢期便是靜止在場上,紋絲不動。
連鸢草提着一口氣,心如擂鼓,偏聲不敢出口,怕被人聽見什麼。
林溪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瞬間,墨霭搖動暗鈴,空中飄揚着的赤蝶鱗粉如同活了過來,紛紛鑽入楚逢期鼻腔,卻在下一刻,那雙黑沉的雙眸掀開,劍芒如破曉天光,燒盡眼前透明的火花,順勢而來,撲至墨霭面前。
她躲避不及,楚逢期打起響指,對面的人徹底靜止,跟随着少年敲擊劍身的頻率直接暢通無阻地走了下去!
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怎麼敲了兩下劍墨霭就走下來了?!”
底下聲音此起彼伏。
楚逢期喉口一陣腥甜,無人看見的後脊,少年的精血圖騰正在輪轉燃燒。
往後又上了幾個人,其中就有連鸢草和林溪,全部都被直接踢出了局,完全不留情面,冷漠至極。
兔妖氣死了,林溪在安慰他。
連鸢草罵了一通楚逢期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看到别人卻一個比一個慘,瞬間就氣順了。
又挑戰過幾十人,楚逢期将罵過邬蘭亭的全都留過了一炷香,無辜之人全部踹走,幾十位長老奇怪他水平忽高忽低,但也沒說什麼。
終于,連着六個時辰高強度對戰之後,楚逢期在最後一刻迎來了蘇岸。
面容俊雅的青年站至楚逢期面前,姿态慵懶,天光已暗。
所有人都知楚逢期已經是強弓弩末,卻也因為他的緣故,大比提前結束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駭然。
此等天才,到此刻已經讓人望塵莫及,即使蘇岸赢了,也沒人會覺得蘇岸厲害,隻覺得理所應當。
可黑暗中,楚逢期漆黑如墨的瞳可比天光,燃着洶湧的火氣。
邬蘭亭看到了那道眼神,心中纏繞的暗瘡膿疤被狠狠一撕。
在衆人已經認為塵埃落定之時,楚逢期嗓音喑啞,卻清晰無比,傳至所有人耳中。
少年劍指蘇岸,平靜,
“我要和你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