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隻想觀望,包括蘇岸,都是想等前面的人比得差不多再一網打盡。
可出了楚逢期這個岔子。
少年手中骨劍森寒淩冽,劍芒冷淡,隻身穿普通素衣,羽冠也并不奢華,偏生叫人不敢小觑,在萬衆矚目中走上台,穩穩地站立。
少年挽了一個漂亮流暢的劍花,白衣銀色護腕,淺紋皂靴,随意又抓眼。
“席岩洞孔雀,楚逢期,多多指教。”
最震驚的是兩個知情人,幾乎用一種心肝膽顫的眼神看向楚逢期,滿眼都是‘你瘋了?!’
楚逢期看在眼裡,并不反應,看着有些不近人情。
幾位長老贊賞地點了點頭,“修仙就是需要無畏開拓的勇氣,不知道這位後輩水平如何。”
“那就從他開始吧!”
最先上場的是綠衣男,他雙手作揖,“明霞派三弟子,安平,多多指教。”
掌控時間的長老已經開始計數,綠衣男大喝一聲,持刀朝少年砍來,楚逢期劍在手心轉過一圈,力道強盛,直接用刀背震麻那人的手腕,眨眼間便将他踹下了台。
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事情,将所有人的視線牢牢吸住!
“有點意思。”
黑衣男飛身上台,模樣清俊卻又妖媚,戲谑道,“常青崖黑絹蠍,宿清,多多指教。”
說完,黑衣男移形換位般迅速接近,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雙手為爪飛撲上來,尾勾毒刺蜿蜒盤旋,幾乎瞬間就要刺破少年的心髒,楚逢期面色不改,劍嵌地心飛身旋踢,毒針刺空瞬間搗爛地面,可不及他扯出尾針,楚逢期穩穩落地,劍挑宿清喉間,将其逼退三步,翻腕刺入黑衣男肩脊,直接踹下了台。
不過三招。
後面比了四十個修士,有妖有人,全部在三招内踹下了台,根本來不及施法,轉眼間就跌落台下。
連鸢草和林溪看呆了,震驚出聲。
“不是,他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搞那套啊?”
在場的都看出來了,比下去的這四十人都是心高氣傲沉不住氣的,很容易攻破,但并非說明楚逢期全都是好運氣,反從各方面都突出了他觀察入微和極高的力量水準的特點,畢竟他目前用的全是純力氣,不可否認的厲害。
“這樣好的苗子以前怎麼沒見過?十七歲練氣,現在十九築基,算是極有天賦的了,我記得譚掌門都是十六歲練氣,十七歲築基。”
旁邊人附和幾句,而首座的譚前雪神色不變,指腹泛白。
其實真正有天賦的是邬蘭亭,十一歲剛入門直接練氣,才十二歲便築基,後面停滞七年,在十九歲時一舉突破化神,叫人望塵莫及。
千百年來,也隻出了他這麼一個怪胎,也隻有他這麼一個名副其實的天才。
場上對戰進行得如火如荼,楚逢期已經進展到幾人一起上的程度,短暫三炷香便已經将一百多人踹下了台,除了氣息有些不穩,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還剩下八百多人,若是往後每個人都如同這個速度,幾個時辰便可完全比完。
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耐力是很重要的一點,後期消耗靈力,再遇見勁敵便隻能輸,沒有回旋的餘地,消耗精魂固然有用,但對上的隻有留在後面的強大對手。
現在所有實力不俗的人全在後面,等着别人把楚逢期耗下台。
但他們注定失望。
第四百二十三位,是一位持着羽劍的青衣少年,楚逢期已經開始用法力,外人看來他已經透支,但剛剛站上來的人知道,少年依舊遊刃有餘。
“阚月湖青鳥,秦素君。”
他優雅行了一禮,表示極高尊敬,楚逢期颔首示意,指尖開劍,手腕翻轉,“多多指教。”
不一場視覺盛宴般的對戰即将拉開,秦素君輕揮羽劍,無數白羽淩空而起,尖芒對立,淩厲的劍氣裹挾而來,頃刻間便可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連鸢草和林溪大氣都不敢出,驚心動魄地看着,生怕錯過一個動作。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勢必要受下這一擊時,少年骨劍繞在手中,衣袂翻飛,明明動作極其優美清晰,卻在幾道劍光之下,破開束縛,劍心直指秦素君,腳跟踮起,飛身翻過,衣角被削去一片。
黑發微亂,微微拂過眉眼,冷芒閃過楚逢期黑沉雙眸,來不及逃脫的秦素君一瞬間便被刺穿肩脊,如同無數前者,幾招便被踹下了台。
毫無懸念般的結局。
偌大的演武場,楚逢期遺世獨立,素白衣裳已經沾了梅花般的血點,妖的修複力強悍,隻是刺入肩脊,稍微修養便會完好如初。
此番角鬥,就像是貓完老鼠般毫無反擊之力,讓人無不懷疑少年的目的是否隻是戲耍對手,以此赢得所有人的注意。
可邬蘭亭知道不是。
他的視線從未偏移,卻不是一見傾心,而是楚逢期讓邬蘭亭想起來曾經的自己。
可回憶不久,便想起自己從意氣風發走至零落枯敗的完整過程,邬蘭亭并不拘泥于過去,想起來卻無可避免地錐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