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侍從朝許潋質問道:“薛娘子,你怎麼能這般說我們公子呢!”
說完瞪了一眼許潋,轉身追了上去。
留下許潋在原地滿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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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也不知她們師姐妹在忙些什麼,一個也看不見人。
他們住的院子挨着,景玹同個侍從一問才知原來她倆去接她們師公師母了。
“王公子,我家公子來了。”
他這處院落伺候的小侍進來道。
“王公子,我不請自來了,哈哈哈。”
沈長均手上提了個籃子,從門口過來。
“我師公師母從餘杭莊子上頭帶了些新鮮的果物,想拿點過來叫你一同嘗嘗。”
“多謝。”景玹看了一眼,客套了聲,示意他坐。
沈長均自顧自坐下,喝了口侍從倒的茶。
“還有件事,是這樣,我叔父,哦,也就是我和阿潋她們的師公,他聽說了你,很想見見你,不知王公子可有空一同過去吃個飯?”
這些時日,他同沈長均雖也來往過幾回,但也隻是一同逛逛園子,或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算不得親近。今日不知怎麼又來叫他同去?
景玹心中直犯嘀咕,況且你們一門師徒,叫上我過去做什麼。
不過他卻也沒有拒絕,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他慢條斯理起身,臨出門前想了想,讓沈長均稍等片刻,去換了件鮮亮些的衣裳。
二人剛走到旁邊的院門口,便見着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跑遠了。
沈長均一臉愕然,向着許潋:“方才跑走的……是我家長榕?”
他身旁的侍從答:“公子,應當是三公子不錯,奴看見他身邊伺候的阿右了。”
沈長均扶額,搖頭失笑。
好半晌,看向許潋,笑吟吟打趣道:“我們阿潋如今是愈發招小公子得很了!”
說着有意無意看了眼身邊的人。
這兒還有一位呢。
“師兄。”
許潋有些無奈地笑,總不好說是他自己跑來敲她房門的吧。
景玹在一旁眼神不善地盯着她,想起她那天的話就窩火,當下更是橫豎都看不順眼。
那日把他氣個半死就跑了,他還沒找她算賬,她倒有心情笑。
她這樣的,也就那瞎了眼沒見識的閨閣小子才看得上,被氣跑了活該。
景玹有些幸災樂禍地想。
這道目光想讓人忽視都難,許潋看向目光的主人:“王公子。”
呵呵,這下看到我了,方才是瞎了不成?
景玹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拖着長音道:“薛姑娘——”
二人對視幾息,許潋先收回目光。
沈長均瞧出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忙打斷道:“阿潋,師公讓我來請王公子過去一道吃飯呢,你也一起去吧!”
師公請王公子?
許潋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也沒多問,唔了一聲。
幾人便一道往劍聖夫婦住的落仙居走去。
去的路上,景玹還好奇了一陣。
不知是什麼樣的師門,才能教出這麼性格迥異的三個徒兒。
真正見到人了,卻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平平無奇的一個老婦,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随手用簪子盤了個髻,看起來頗有些不修邊幅。
而她身旁的中年男子應當就是沈長均口中的叔父師公了。
說是師公可能并不貼切,因為他看着十分年輕,甚至可以說是俊朗,樣貌與沈長均三分相似。
視覺上比那老婦年輕了十歲不止。
沈長均大概也看出了景玹的疑惑,同他小聲解釋道:“是不是覺得我叔父看着年輕?他比師母足足小了有十二歲呢。”
景玹哦了一聲,他就說嘛。
“這便是潋丫頭救的小公子?”上首的陸劍白看向景玹,贊道:“好生俊俏的模樣!”
怎麼成自己救的了?許潋一臉莫名。
站在陸劍白身後的孫葶嘻嘻笑,對上許潋探究的目光又朝她眨眨眼。
看來是她的傑作不錯了。
被個陌生人當着衆人的面一頓誇,饒是景玹也不免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尤其察覺到其他人,包括那個讨厭的木頭呆子都在看他以後。
他抿了抿唇,莫名的有些無措,有些拿不準自己此刻要做個什麼回應才好,還是該做個禮節?
可他從來沒向别人行過禮,也不知該怎麼做。
陸劍白親自過來拉過他手腕,帶着他坐下。
“這孩子,同我這老頭子還客套做什麼,一直站着。”
許潋沈長均幾個也自己坐好了。
景玹察覺得到對方的目光很是和善,對他并沒有什麼惡意。
他僵硬地朝陸劍白笑笑。
他沒有什麼和長輩相處的經驗,更沒有同他們這般親近過,便隻幹坐在那兒。
瞧着仿佛那新進門的小夫郎頭回見公婆似的,很是乖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