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有些尴尬:“咳咳……黛身上的香水味。”
黛張口又要罵,夜神月卻說:“看來傑瑞的嗅覺和黛的聽覺都恢複了。”
“是因為觸摸牆紙嗎?”上羽将彥語氣難得有些激動。
L舉起手,在自己眼前揮了揮,又像對小孩做鬼臉一樣用雙手捂住眼睛,再倏地揭開。
“啊,我還是看不見。”L語氣低落。
露露扶着牆,牆紙也毫無變化。
夜神月看了露露一眼,說:“我碰過以後也沒反應,還剩上羽。”
說着,夜神月抓住上羽将彥的手往牆上摁。
“我想我可能沒那麼好運。”
上羽将彥話音剛落,周圍就暗了下來。仍然隻有兩盞燭台亮起。
“咔哒”一聲,有人打開了門。
“是女兒。”夜神月背着上羽将彥站在L身邊,負責給他講解。
女兒穿着睡裙,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坐到書桌前,攤開日記本,一直顫抖,無法落筆。
“噩夢……噩夢究竟要持續多久?”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腦袋,絕望道,“我已經受夠了……”
她慢慢走到床邊,打開床頭櫃,拿出一把水果刀:“隻要我死了,就不會做噩夢了。”
回憶結束。
還不到五分鐘。
“這個副本不打算讓任何玩家通關的概率,現在上升到99%。”L說道。
“可通關的辦法不是說得很明白嗎?”上羽将彥分析道,“第一個房間提示我們要除掉女兒噩夢的源頭,我們做不到。這個房間要我們幫女兒解脫,是這個意思吧?”
夜神月扶着上羽将彥坐到椅子上,冷淡道:“何必用‘解脫’這個詞藻飾?就是要‘殺了女兒’。”
傑瑞有些恐懼地問:“那女兒在哪?在……我們之中嗎?”
“沒錯。”L和夜神月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露露打了個冷顫,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穩。
“雖然沒有人說過自己感官缺失,不過大家心裡應該都很清楚。牆紙上有五個人,正好對應我們。”L解釋說。
那麼,誰是那個多出來的人?
并沒有人先開口問這個問題。
上羽将彥:“在讨論最嚴肅的問題之前,我想知道為什麼黛和傑瑞恢複了感官,而其他人卻沒有?”
“上羽先生認為傑瑞和黛小姐有什麼共同點?”L問道。
夜神月沒有給上羽将彥思考時間,直接給出正确答案:“女兒曾在日記裡強調‘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明白’。傑瑞和黛都講述了自己被性騷擾的經曆。”
L:“沒錯。講述完自己的經曆後,他們被原諒了,在觸摸牆紙的瞬間,剝奪的感官就得到恢複。”
上羽将彥皺眉:“這麼說來,要是沒有類似受害經曆,就不會被原諒?感官也就不會恢複了?”
“不一定。”L說着,問道:“請問黛小姐、露露小姐還有傑瑞,你們三人是不是進入副本時都在一樓?”
三人都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玩家從一開始就被歸類好了。一樓,都是受害者。我和龍崎進入副本的地點在三樓,不屬于此類。”夜神月替L進行總結。
上羽将彥:“那麼你們屬于哪一類?”
L想了想,說:“大概是旁觀者以及救助者。”
黛冷聲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夜神月:“警察和偵探。”
夜神月心想,也許L會立即否認。
然而L隻是伸手撫摸牆壁,緩慢地說道:“人有五感,我們每個人都失去一感,組合起來便是——不聽尖叫,不嗅血腥,不嘗苦澀,不見欺淩,也不覺痛。這是副本主人公的控訴。”
L頓了頓,又撓撓頭,說:“副本結束之前,我是沒辦法看見了。作為救助者,我一般不會處理副本主人公所遇到的類似案件。”
L原則上隻參與有十個以上被害人、或者涉及百萬元以上被害金額的案子。所以他不會有機會處理性騷擾案件,因為事情太小,傷害太輕,在他的工作中實在排不上号。
那麼夜神月呢?
夜神月用筆記制裁了犯人。
所以L說:“月倒是可以說自己的故事,恢複味覺。”
除了L,在場的其他玩家對夜神月構不成威脅。夜神月毫不在乎此時暴露身份。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L絲毫沒有動搖。
在這個副本裡,分明是kira赢了。
“這個副本馬上要結束了,失去味覺本來就是小事,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夜神月壓抑着翻湧的情緒,問上羽将彥是否還有其他問題。
上羽将彥閉上眼,喃喃自語一般:“沒有了。我是……加害者。”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說怎麼逃出這個房子了。我一開始唔……”
L話還沒說完,金腰帶就攀上他的身體,緊緊捂住他的嘴。
很快,雙手雙腳也被縛緊,一瞬間失去支撐。
夜神月摟住L,笑容無情:“你要選擇和兩個怪物對抗到底,那你就隻能用死神鐮刀,結果就是失去神智,無差别攻擊。我要選第二種辦法通關。”
“唔唔唔唔!”L瞪大那雙盲眼。
夜神月伸手捂住L的眼睛,盯着露露,收起笑容,殘忍地審判道:“你沒有缺失任何感官,一直以來在女兒的事情上顯得反應巨大,手裡握有鑰匙卻不肯開門……露露,你就是副本主人公。”
傑瑞和上羽将彥看着露露,流露出不忍。就連黛也沒有幫露露說話。
露露往後退了幾步,冷汗直流,她想要辯解卻無從說起:“我……我……”
夜神月毫無憐憫之意。
他用冷酷的、飽含惡意的聲音對她說道:“你早已在這場遊戲裡出局,不管你是否掙紮,結局都一樣。所以請你,結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