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一愣。

露露手裡有最後一間上鎖房間的鑰匙？

難怪第一天晚上她會在門前徘徊。

“露露，冷靜點。”夜神月溫聲安撫，接着很有耐心地問她：“為什麼說交出鑰匙會死？”

“我剛進這個副本的時候，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人給了我一把鑰匙，那個人叮囑我收好，要我千萬别用這把鑰匙開門，否則我就會死……”

越說到後面，露露越崩潰，一邊抽噎一邊搖頭：“我不要死……不要變成怪物……不要……”

夜神月又問：“你記不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是男是女？”

“看不清，就是一個人形光團……聲音……聲音也很模糊，像是變聲了一樣……”

夜神月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道：“由于信息實在太模糊，我不好判斷。可能那個人想表達的是‘用鑰匙開門的人會死’，如果是這樣，你可以把鑰匙交給我，我來開。”

露露不肯說話。也沒有任何交出鑰匙的意思。

夜神月識趣地把手放下，又道：“當然，也有可能無論誰開門，最後死的人都是你。但理由呢？總不可能毫無緣由地就把你和鑰匙綁在一起。”

露露擦了把眼淚，還是不說話。

“如果你決心不交出鑰匙，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夜神月起身，最後勸她道：

“露露，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附加條件。我目前認為，要是沒有别的條件，你不可能僅僅因為‘用鑰匙開門’這個行為死亡。”

夜神月回到L身邊，私下把這件事告訴了L。

“交出鑰匙可能會死，不打開那扇門得不到更多線索，也可能會死。的确很為難。”L剛洗完澡，胡亂把衣服往身上套，半天都鑽不出腦袋來。

夜神月歎了口氣：“衣服穿反了。手舉起來，我幫你。”

“啊，難怪。那就拜托月了。”L乖乖舉起手，等着被伺候。

夜神月盯着L緊窄的腰，久久未動。

“月？”L狐疑地叫了一聲夜神月。

“也許這是我們共度的最後一個夜晚了。”夜神月幫L脫掉穿反的上衣，掌心覆上他分明的腹肌，輕輕摩挲，聲音也明顯染上了情欲，“我知道你也……”

“不做。”L果斷回絕，并坦白道：“要是月死而無憾，那我會死不瞑目。”

“……”夜神月一時語塞。

于是他拿起衣服，原封不動往L身上一套，睜眼說瞎話：“好了。”

L：“？”

第四天。

露露把自己反鎖在玩具屋裡，拒絕溝通。

輪到黛做飯，她做了法式料理，擺盤精美，餐食色香味俱全。

傑瑞想通了，要當飽死鬼：“你們有誰吃不下飯的，飯都給我吃。”

黛非常慷慨地把自己那份給了傑瑞，對他笑道：“那行，全給你吃，一會兒怪來了你死吧。我們多活一天。”

傑瑞頓時就噎住了。

“隻要能打開三樓那扇門，或許還有轉機。”上羽将彥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他自嘲道，“不怕各位笑話，我是真的害怕下地獄，還請大家不要放棄。”

夜神月見L放下叉子，于是拍拍他的肩：“走吧，該你去勸露露了。”

“其實我覺得不用……”L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黛沒好氣地說：

“你舍得下來了？還不趕緊過來吃飯。”

露露抓住樓梯扶手，臉色慘白，身上尚未清理的血迹已經幹涸。她面無表情地說道：“門，我打開了。”

衆人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幻聽。

隻有L平靜地把剛才尚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不用我勸。”

反應過來的傑瑞大驚：“門？什麼門？不會是上鎖的門吧？”

露露垂着眼：“嗯，我有鑰匙。”

“不是，你們一個個的……”

“你不是說用鑰匙開門就會死？”黛打斷傑瑞，生氣地質問露露。

露露沉默片刻，沒有回答黛的問題，隻是說：“黛姐姐，你說得對，我是膽小鬼。我唯一的勇氣都在剛才已經用盡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三樓。

原本上鎖的房間果然打開，依然是虛空一般的入口。

“什麼聲音？”樓下傳來動靜，傑瑞吓了一跳。

“眼球怪來了，快走。”傑瑞腿受傷，由夜神月背上羽将彥。

夜神月說完，就跟着黛踏入房間。

“這牆紙實在有些詭異。”上羽将彥沉聲說。

夜神月環顧四周。

應該是女兒的房間，其他陳設都很普通，唯獨牆紙确實瘆人。

像是遠古時期的壁畫，印着五個面目模糊的人：一人捂嘴，一人挖眼，一人剜鼻，一人割耳，還有一人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五人身前各有一盞燭台，不知道用來做什麼。

“龍崎，别亂碰。”眼看L伸手亂摸，夜神月趕緊制止。

可惜遲了一步，L已經把手搭在牆壁上了。

“可以摸到，不是記憶？”L疑惑道。

夜神月松了口氣。好在沒什麼異……

“燭台亮了！”傑瑞剛碰牆，剜鼻人面前的燭台竟然亮起。

雖然仍是畫像，真實的火光卻一閃而過。

幾人紛紛集中到燭台附近查看，黛從傑瑞跟前走過，伸手去摸那盞亮起的燭台，傑瑞又是一聲驚呼：“香的！”

“亂叫什麼？吵死了。”黛頭也沒回，不耐煩地罵了一句。

“又亮了一盞。”上羽将彥盯着割耳人跟前的燭台，提醒道。

夜神月問傑瑞：“你聞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