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
傑瑞:“有沒有人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衆人聚集在一樓客廳,都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從哪個問題先問。
畢竟夜神月脫下女裝,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腳邊還用金腰帶綁着女兒記憶中的“姑父”。
金腰帶纏的很緊,把男人裹得像個金色木乃伊,也看不清臉,隻留了一雙瞪大的眼睛在外面。
“我想大家都多多少少察覺到他的存在了。”夜神月平靜地說道。
傑瑞大驚:“你不僅不是女人你還不是啞巴!”
黛冷笑一聲:“我就知道他是男人。”
露露有些好奇,問黛:“黛姐姐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你以前也遇到穿女裝去女廁所偷窺的死變态,你就能敏銳地察覺出他是男是女。”
黛說的理直氣壯。
露露懂了,黛就是讨厭夜神月,所以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會被她判斷為男人。
上羽将彥半身不遂地靠在沙發上,問夜神月:“你隐藏這麼多……是為什麼?”
“我不想被他認出來。”夜神月站在L身後,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用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視着L,專門留一些素材給衆人腦補兩個男人無法跨越性别的禁斷之戀。
甚至其中一方無奈之下不得不裝成女人。
L不動聲色地摸着沙發走開了。
夜神月看向黛,說道:“記得第一天怪物走後,黛小姐問我是不是摸了你。我想,還是借此機會澄清一下,我的确沒有。傑瑞說他感覺有人在他房間裡站了一夜,我同樣産生過被什麼人跟蹤的錯覺,現在真相大白了。”
聽上去像是趕緊在心上人面前證明清白。
L一副渾然未覺的模樣,隻是說:“按照之前的推論,殺掉‘姑父’和‘眼球怪’能逃出去。盡管我們已經嘗試對‘姑父’進行了一些審問,但什麼都沒問出來。”
聽完L的話,黛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夜神月相當貼心地讓男人的腦袋完整地露了出來。
幾人發現這人并非女兒記憶中面容模糊的“姑父”,是有鼻子有眼的。
夜神月:“這是曾犯下數起入室搶劫并殺害屋主的通緝犯,他應該是在遊戲中失去了玩家資格。他現在的身份,是‘姑父’。”
在被金腰帶捆住之前,“姑父”像幽靈一樣無處不在,他可以穿牆而過,藏在最深的黑暗中,注視着所有人。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一時糊塗……”男人瑟縮着,面露驚恐。
上羽将彥維持着風度翩翩的樣子,好心提醒男人:“她這一刀下去……你,不會死的,菜刀……一下很難砍斷脖子……”
接着上羽将彥詳細描述了男人将會遭遇什麼,男人聽得臉色鐵青,但還是隻會重複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上羽将彥和黛負責威吓,傑瑞和露露又進行勸誘,四人軟硬兼施,愣是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都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黛失去了耐心,舉起菜刀就砍,把露露吓得尖叫。
“我就說……菜刀……不行的。”上羽将彥歎息。
頭沒砍下來。
“嘔……”傑瑞受不了眼前的景象,連滾帶爬跑到生間去吐。
夜神月有些不悅,皺着眉說:“幸好不是現實場景,不然血腥味肯定完全散不出去。”
男人沒死,菜刀還卡在他脖子上,金腰被迅速染紅。
似乎意識到事情超出了預料,黛不敢貿然拔出菜刀,難得有些慌張:“沒死,怎麼辦?”
“用死神鐮刀吧。”夜神月溫聲對L說道,“或者,讓他就這樣慢慢死亡也行,畢竟他罪大惡極。”
“月不用故意這麼說。”L召出死神鐮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刀尖直指夜神月。
夜神月避開刀尖,問:“你之前說的限制條件是……?”
“需要累積一定的殺人數量,才能像昨天那樣與非人的強敵對抗。殺的人越多,死神鐮刀的力量越強。死神鐮刀的力量越強,使用者就越無法控制它。”
L頓了頓,又說,“要是能交換道具就好了,我非常樂意拿死神鐮刀去換等級低一點的道具。”
“犯人,在這裡。”夜神月繞過死神鐮刀,從身後摟住L,幫他找到正确的方位,又幾乎是貼着他的耳畔:“就在你腳下。”
L推開夜神月,閉上他本就看不見的雙眼。
揮刀。
這次倒是給了個痛快。
然而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缺少腦袋的身體竟然又長出了一顆新的頭顱。
是和之前的不一樣的人。但同樣也是重罪犯。
“看起來……殺不完。”上羽将彥說道。
殺了這個,還是會有下一個。
“再試試看吧。”夜神月勸L。
像哄着幼童重來一次失敗的遊戲,溫柔又惡毒。
他知道再來一次的結果。犯人在他眼裡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資格,他隻想再看一次L揮刀的樣子。
L收起了死神鐮刀,對夜神月說:“月,你看,你和他們其實沒有區别。”
真是荒謬的結論。
夜神月怎麼可能和那些罪行累累的犯人一樣?他清掃了“惡”,處理掉了阻擋他的“障礙”,即将開創一個完美的新世界。
隻聽到“咔”的一聲,夜神月用金腰帶擰斷新頭顱的脖子。
第二個人死去,接着換了張臉。
第三個人依然是重罪犯。
第三個人死去,迎來第四張新面孔……
黛抱着顫抖的露露,用手捂住她的耳朵。
“真是有趣,我們可以一邊譴責他人罪不至死的惡行,又一邊犯下罪無可恕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