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周斯禮被程野拉來打籃球,還有許均昌,三人輪流拿球,剩餘兩人防守,今天程野打得格外猛烈,像發洩情緒一樣的發洩汗水。
許均昌最先體力不支,癱倒在長椅上,看程野還在場上運球,他怒罵,“程野你有毛病啊,要是被耍了你去找初檸算帳,找我倆打什麼球。”
他扭了扭酸脹的手臂,程野今天投球那力度,感覺能把他砸碎。
周斯禮坐在他旁邊,邊用毛巾擦汗,邊問,“發生什麼了?”
“好幾天看見心上人和别人放學一起走,嫉妒的發瘋了他。”
初檸是隔壁班的同學,分班前和他們是一個班級的。兩人從高二開始,關系就變得不對勁起來,直到有一天,程野确認了自己的心意,初檸也對他有意思,兩人有來有回,就差捅破那張紙确認關系了。
周斯禮訝異:“隻是這樣?”
隻是放學一起走,就能将程野的情緒攪得天翻地覆。程野在他的印象裡,不是那種情緒容易波動的人。
“我也搞不懂他,不敢去确認關系,整天在這裡患得患失個什麼勁。”看見程野提着球從場上下來,喝水,許均昌語氣欠欠的,“大情種現在心情好些沒?”
程野将球砸過去,坐在長椅後,拿出了手機,不知道是看見了誰的訊息,打字的速度絲毫不被影響,回複得很迅速。
“我先走了,她在校門口等我。”
“現在哪是夏天啊,分明是春天,不然我們程野同學怎麼滿面春風?”
程野冷嘲:“單身狗閉嘴。”
許均昌有點不爽,“你和她成了?不是,周斯禮還是母單呢,怎麼就罵我?”他好歹談過一段呢。
程野睨他一眼,“你和他比?他收的情書按斤稱,重量能和你體重不相上下。”
吵架這事就沒赢過程野,許均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對着身旁人語重心長:“愛情是毒藥,像程野那種,基本沒救了。”
“班長,你還小,千萬别碰愛情啊。”
周斯禮這口水差點順不下去,一把推開了許均昌,笑:“有病吧你。”
許均昌突然想起什麼,一捶大腿:“糟了,忘記提醒程野周末的事了。”
“什麼事?”
“鬼宅探險啊,誰知道他回去之後會不會隻顧着約會?”許均昌還是放心不下,“不行我等會回去就給他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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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出發前,他在家還順手幫周玥成功搶到了門票,周玥當即興奮地圍着他蹦蹦跳跳了好幾個圈,像裝着彈簧的尖叫雞。
“哥,你好厲害說真的,我同學都說這個票很難搶呢!”周玥将他誇的天上有地上無,周斯禮很吃這一套,摁住她頭,語氣聽着很愉悅,“夠了夠了,等會鄰居要告我們擾民。”
周玥握着手機,還不舍得離開頁面,看他起身,走向玄關處,又興奮又疑惑:“哥,你要出去啊?”
“是啊,”玄關處暖黃色的光線将他的黑發染上些許橙色,他稍垂着頭打字回複消息,“大概十一點回來,你記得按時睡覺。”
“幫我帶瓶可樂呗。”
話音一落,親哥的視線直直射過來,帶着明晃晃的警告。
“不喝就不喝。”周玥努了努嘴,看在門票的份上不和他計較,蹦着回了房間。
許均昌發的地址離市區有些遠,三人約定目的地集合。周斯禮坐了半個小時公交車才到他們約定好的地方,也是第一個率先抵達的人。
這是一個獨棟住宅區,保安一聽他是來找朋友一起玩的,再加上周斯禮的外形看着年輕可靠,就放行了。一進門,是平坦的道路,兩排種着法國梧桐樹,随着風的輕撫發出沙沙聲響。不少人牽着狗,領着小孩,結伴散步。
真的會有人在住宅區辦這種遊戲?
周斯禮覺得荒謬,停下腳步,點開手機,屏幕的光打在他臉上,跟許均昌再次确認完地址後,他才半信半疑地往裡走。
許均昌:老闆很有錢的,搞這些純屬是愛好,他在全國各地都有房,專門弄來辦成鬼宅。這附近的鄰居都應該知道這件事,我還看見他邀請那些人免費來玩,如果成功逃出來還有獎品。
周斯禮:馬上到。
這個地方應該在住宅區最裡邊,周斯禮走了許久才看見。
門口的院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在夜裡經風一吹,如暗河湧動,綠壓壓的。
搖曳垂落的幾根爬山虎下,是寫着“柳絮街318号”的門牌。周斯禮擡頭,眼前是一整棟别墅,孤月高懸于空,深灰色的陰雲緩緩散開。
門戶大開的院子裡,四周草木蔓延,無人打理,圍牆上滿是風雨侵蝕的痕迹,略顯破敗,和相隔數米外溫馨的獨棟格外不同。
這樣一看,倒是很有鬼宅那種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