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高速行駛,路過的高樓,有的是集團在宣傳自家産品,有的是聯盟痛斥帝國賊喊捉賊,有的……
曜靈腦袋不自覺地扭過來,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會有她在天融操縱機甲,在樂甯懸在半空的影像啊?!
不知道經過了哪位高手的剪輯,顯得主角英勇無比,恍如天神降臨,撕碎殘暴異形,阻擋碎石砸傷地表民衆,用地球看視頻彈幕的話來說“感覺燃起來了 ”——如果主角不是自己的話!
不留痕迹地掃視四周,竟然真的有觀衆真情流露,憧憬地望着那長達兩分二十秒的剪輯。
“帝國那幫垃圾,竟然偷襲我們!”
“就是,還給我們扣帽子。”
幾個像是接受通識教育階段的學生憤慨道。
“他們完了,曜靈會帶領大家剿滅他們的。”
“說什麼呢?就她自己能幹什麼啊?又不是就一個雙S,其他人這麼多年有做什麼幫助民衆的事的嗎?”一人不滿道,“還不都是做戲,鋪天蓋地的新聞,好戲收場她平步青雲,把你們這種腦殘套進去了。”
“你……”
幾人争執起來,顯然支持派占據上風,那孩子氣得不說話了。
被賦予衆望的曜靈壓低鴨舌帽帽檐,一溜煙跑了。
她覺得自己尴尬得要紅透了,有種聯歡會玩擊鼓傳花被推上去表演節目的羞恥感。
這種感覺直到踏入景海實驗室這片森寒冷清的埋骨之地,驟然消散在刺骨的涼氣中。
她熟門熟路地來到剩餘實驗體居住的地下,回憶與機甲建立精神鍊接的感覺,嘗試将掌心貼在看門的實驗體身上。
靜谧,平靜,無波瀾。
曜靈覺得這位大概率沒有性别,融合了初期異形突變的基因,隻是因為較為溫和得以存活。
集中注意力,漸漸的,幾乎微不可察的風動,沖刷多年的藥劑與血腥的混雜氣味,金屬牆體陰冷滲出的水珠……所有信息以玄妙的方式彙集在大腦,而後自己細胞的律動,心髒的每一次收縮,血液的奔湧變得清晰起來,蓦地,外界有細若懸絲的神經微微波動,一翕一合。
不知過了多久,細線的另一端動了。
曜靈心中狂喜,将額頭抵在這位實驗體的身上——看來不是什麼冒昧的部位。
【他呢?】
不是聲音,不是文字,不是影像。
曜靈驚訝于精神連接所能傳遞的信息,回應道:
“他不舒服,去醫療艙了。”
【你不陪他?】
“一會兒我去接他。”
【哦。】
應該很少和其他生物交流,曜靈斟酌着問:
“我能進去嗎?上次感覺有誰在跟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想确認一下。”
【你是自然人?】
“……是。”曜靈感覺不妙。
【你……】
嗡——
曜靈的注意力都在精神連接上,沒有注意到危險降臨,倏爾捂着腦袋滾到牆體掩蓋的角落,身體在極盡疼痛下蜷縮一團。
專門攻擊大腦的武器,這次疼痛甚至遠比精神力超負荷連接來得猛烈!
誰?!
視線天旋地轉,她忍着劇痛摸出腰間的手槍,憑直覺朝左前方連射五槍;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像是衣物摩擦的聲音,大約有三人,漸行漸遠了。
竭力瞥一眼……這個實驗體看起來狀态還可以,還好沒有受傷。
曜靈像瀕臨脫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氧氣緩解疼痛,還是在冰涼的地闆上滾來滾去,痛苦異常。
身側有水滴“哒哒哒”地規律落下,大約半小時後,曜靈滿身虛汗,撐着身體癱坐在地上,眼底殺意畢現。
監察隊——!!!
到底有什麼事想瞞着她?!
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發出尖銳刺耳的爆鳴,紮得耳膜生疼。她不耐地看去,隻見上方強制彈出一紅色的字:
持有實驗體向你求救,請前往救援。
曜靈望着監察隊消失的方向,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