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麼這麼快幹什麼？”丘鵬心驚膽戰地喊，“再扣學分我就真得挨莊梅的打了。”

正值下課期間，偌大的走廊竟然隐隐有些擁堵，曜靈穿梭在人群之中，情急之下一手撐着護欄就要往下跳。

聽到丘鵬的提示，曜靈認命似的轉過身，一邊瘋狂“對不起”一邊擠到前方。

“有事比較忙，回見。”曜靈頭也不回地說。

“不就是王遠的事嗎……”丘鵬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嘀咕道：“一個實驗體而已，至于這麼認真。”

曜靈自然在嘈雜的人聲中分辨出他的聲音，但是現在心思完全被“王遠是不是在詐自己”和“全息模拟比賽”占據。

距離上次沖突已經過去了兩天，至少目前看來王遠沒有大肆散播什麼信息，證據是和或斯帝國關系如此惡劣的情況下還沒有人過來抓被指認是間諜的自己。

曜靈暗暗松了一口氣，又覺得好笑，明明一開始是想像看過的情節那樣給自己送回地球的，現在竟然害怕被指出不是本土居民。

容與罕見地主動給她科普了全息模拟賽場的常識，曜靈猜測是這場比賽關系到他生命的原因。

全息模拟賽場，可以根據使用者的設置精準定制環境參數，包括但不限于熱帶雨林中的流沙瀑布，冰川中的噴薄火山，高溫融化的泥濘路面，滿是毛發針刺的河流……

這裡模拟的異形也可以設置，被打中的同感直達大腦皮層。

可設置的東西不要太多，她輸的概率也不要太高。

模拟賽場内還有可能會有各種形式的電子巡查，形态千奇百怪，可能是不起眼的一塊泥土，可能是天上落下的一片羽毛，但是不管是什麼形态的電子眼都有固定一個方向的掃描範圍。

隻要暴露在範圍内連續超過三秒，系統就會給參與者扣一分，長時間暴露還有連擊扣分設定。

曜靈整個人越聽越慘白，麻木地問容與：“你覺得我能赢嗎？這種場景需要對每一樣事物都格外熟悉。對你們來說不難，對我來說難如登天。”

“你們那裡登天很難嗎？”容與有些不解，把話題繞回來，“基于他那天揣測你是間諜的事，場景有很大概率會設定在聯盟特有的地貌中，加上他對咱們的态度比較……激烈，但是正面沖突打不過你，很有可能會設置别的加分項彌補格鬥上的不足。”

“是，我想到這一點了，但是我就算知道考試要考什麼，也不可能短短五天就惡補所有東西啊。”曜靈心态炸裂，“你們在這兒活了這麼多年，我才剛來不到三個月。”

見她擺得明明白白，容與臉上閃過一絲焦急，曜靈捕捉到這瞬間得變化，覺得自己大仇得報，作出一副徹底放棄的姿态。

“算了吧，”她陷入沙發裡，舒适地望着天花闆，語氣怅然，“太難了，見招拆招吧。”

“你……”容與聲音猛地急促一下，随即沉下去。

曜靈平躺在柔軟的坐墊上，等了十幾秒沒有聽到回音，心想他八成是氣急了，于是悠哉遊哉地在腦海裡回顧今天上課的知識點，好不惬意。

半晌，“咣”的一聲傳來——容與氣得回房間窩着了。

“生氣了？”她大聲喊道，房間裡回蕩着她的話語，“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你再猜幾句吧。”

這種悶聲不吭的人一般猜人還挺準的……

屋裡傳來悶響，聽起來像是硬物碰撞的聲音；沒等到他的進一步解釋，曜靈無所謂地哼着歌去圖書館溜達。

這一看剛好看到一本《腦電波置換技術》，她眼神一亮，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麼多次了也沒注意到這個角落有它啊。

翻閱幾頁之後，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容與一點不吃驚這身體換了個芯，也難怪王遠會有如此精準但又離奇的猜測。

這個世界的腦電波技術明面上都發展到了這種程度。

現有腦電波技術尚且無法做到準确更改腦電波波段，但是不能人為憑空創造或者定向更改片段。資料連知帝國也沒有這樣的技術，所以導緻了問榆之前說的實驗體大範圍精神崩潰的事件。

人類不可能超越自然的造物主。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三天。

曜靈徹底打消把原身弄回來的荒唐念頭，一頭紮進訓練場裡，抱着萬分之一可能赢的念頭驅動自己去碰随機場景。

她前腳上電梯，大門即将閉合，後腳“叮咚”一聲又打開，容與捂得嚴嚴實實地走進來，站在她對角線的位置。

電梯快速下落，曜靈大步流星地往學院走去，容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但是身體适應不了這麼快的頻率，沒一會兒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

她越走越快，聽到身後容與的喘息聲大到再隔開五米都能注意到也絲毫不放慢腳步；容與感到肺部的氧氣被擠出胸腔，一邊倉促追趕一邊在心裡唾罵。

“呃……”容與發出疼痛難耐的嗚咽聲，曜靈聞聲直溜溜地打了個轉，迅速移動過來。

“沒事吧？需要送去搶救嗎？”

“……不用”容與撫着胸口換了半天，默默白她一眼，“你管我幹什麼？”

曜靈心想你那麼大動靜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