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柳夾了幾道菜,吃到嘴裡都是苦的,猜測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味覺出現了問題。
明明已經睡了一整天,他還是感覺很困,身體也很累,很想睡覺。
昨天耗走他太多的精力了,他從來沒有試過整整十二個時辰隻吃了兩餐,其中七個時辰中沒合過眼。
真的好累,他感覺到十分疲憊。
“大公子,你要多穿着衣服。”詩瑤見大公子隻穿了兩三件衣服,急忙給大公子尋來厚披風,給大公子披上。
“謝謝了。”沈池柳啞着聲音向詩瑤道謝。
“大公子,你的聲音。”詩瑤替大公子披好,察覺到想在大公子聲音怎麼這麼啞,擡手摸去大公子的額頭,好燙,燙到可以煮熟雞蛋了,“大公子,你發熱了。”
“什麼?”沈池柳有些迷茫。
“我這就去尋來李府醫。大公子,你要乖乖的哈,可别出門吹冷風了。”詩瑤見大公子回答她的聲音,都有些吃力了,跑出去大公子的屋子,沖去李府醫在的地方。
沈池柳見詩瑤出去了,他也沒了胃口,放下碗筷,想到詩瑤剛說的話,摸了下額頭,溫度也不高,詩瑤定在騙他。
他微動眸子,捂住嘴,猛得彎腰咳嗽起來,喉嚨那裡很不舒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好是溫熱的,喝下去明顯感覺舒服多了。
他望去地上的火盆,記得屋内不能燒炭,燒了炭就要通風。
他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将詩瑤打開的一點窗口,開到了最大,刺骨的風雪飄了進來。
過長的頭發被吹的淩亂,頭上沾了雪花,臉頰的兩鬓也沾有一些。
他在窗口這裡,看着外面的霜雪飄落,向左看去,屋外昏黃的燈照在梅樹上,枝幹上長出了幾朵合起來的梅花。
再看去梅樹低下,那是一大片空地,很适合堆雪人。
想着想着,他由着心意打開了屋門,走到了梅樹下,彎下腰捧一堆雪放在中心地面上,再走去旁捧上一堆雪,放到中心地面上。
就這麼捧了好幾次,推成了一小座大山。
他認為這雪量足夠了,半蹲在地上,揉成一個大雪球作為雪人的身體,再揉一個小一點的雪球作為雪人的頭。
他看得有些奇怪,總感覺還差點什麼,想了好久,原來是還差眼睛和嘴巴,以及雙手。
他去撿了落在地上的枝幹,插在雪人身體的兩側,細的枝幹作為雪人的嘴巴。
拾了兩片枯了的葉子,作為雪人的眼睛。
他滿意看着這堆起來的雪人,靠在雪人的身體上,打了一個哈欠,想睡覺了。
在風雪中,他睡覺了。
詩瑤帶着李府醫前來,遠遠見着屋外靠在雪人身上的大公子,他身上飄滿了白雪,已經要吓個半死了。
她跑上前來,用手打去大公子身上的雪,李府醫急忙放下醫箱,和詩瑤一起将大公子扶進了屋内,放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
“怪我怪我,應該叫人看着大公子的。”詩瑤自責起來,發熱的人腦子本來就不清醒,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李府醫小步伐跑出門,提進來放在屋外地上的醫箱,詩瑤見勢拿開矮凳放在大公子床前。
李府醫坐下,雙手摩擦生熱,才給沈池柳把了脈。
詩瑤掰着雙手,擔心大公子的情況,看見大公子的臉很紅,她不知是燒紅的還是吹紅的。
不一會,李府醫放下了把脈的手,向詩瑤道:“情況不太好,風寒已經侵入了體内,再加上長時間的發熱,這一冷一熱,身體就要承受不住了。”
“不會吧……你别吓我。”詩瑤向後退了幾步。
“你也不用太擔心,能好能好。現在我去叫藥童煎藥,你看着他,别讓他掀開被子。”李府醫繼續說道。
“好的,我在這看着大公子。”詩瑤答應下來,她決定不會讓大公子掀開被子,跑出門外的。
李府醫急沖沖離開,路過前來的皇太後也沒有打招呼,沈玖柒本想攔住李府醫,伸手的那一刻,李府醫側身避開了。
沈玖柒踏着風雪,走到侄兒的門外,餘光看見右邊堆着個雪人,有她半個高的雪人,眸光閃動幾下。
她推開房門,向左走去,掀開門簾,見到詩瑤緊張坐在侄兒前,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一回事?”
詩瑤聽到聲音,向門外看去,站起來,低下頭道:“風寒侵體,發起來了高熱。”
“外面的雪人,誰堆起來的?”沈玖柒看着詩瑤,幽冷問道。
“大公子。”詩瑤越說越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