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在他脖子上的藥,發揮了作用,已經不疼了,又感覺脖子有些癢,擡手摸了摸,摸到明顯結成的痂。
他被祈桓予認出來了,就是因為脖子上面的痂,與司怡之位置一樣的傷。
怪不得……祈桓予臉上紅,讓他誤以為祈桓予受涼,導緻發熱了,才伸手去探了幾分。
歎了聲,沈雲野不幹人事,給祈桓予留下了這麼嚴重的後遺症。
還有祈桓予惹沈雲野做什麼,給他帶來了這麼嚴重的後遺症。
沈池柳繼續拾起來未看完的書,陪着祈桓予從早到晚,除了中間的用餐時間,基本上都陪着。
“給你檢查,一百遍不多不少。”祈桓予活動了一下手腕,将抄完的那一疊厚重的紙張,交給沈池柳。
沈池柳翻來仔細數着,确實是一百遍,用書壓着這低張,看了眼祈桓予,開口道:“你……我有一事不明,在皇太後生辰上,我們的衣裳為何相似。”
“那是……父皇故意叫人制作顔色不一樣,材質一樣的衣裳,給我們的師生衣服。”祈桓予将知道的說了出來,“那天是母後生辰,我為了穿得喜慶一些,才穿上那件紅色的衣裳。”
“僅是這樣?”
“那你還以為怎麼樣!我又不是故意在那天和你穿一樣款式的衣服!”
沈池柳斂了眉,不再說話,他現在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和祈桓予争論這件事。
祈桓予看去外面黑下來的夜色,現在是冬天了,他記得快到沈池柳生辰了,小聲問了一句,“沈池柳,你的生辰在什麼時候?”
沈池柳随着祈桓予視線看去外邊,沒有表情,答了一句,“不知道。”
他從來沒有過過一次生辰,夏曆和新曆都沒有過過一次。
生辰是母親的死日,他不想過。
一點也不想。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來的。”祈桓予想起來沈池柳出身那天,是沈池柳母親的忌日,不記得也正常,“這麼晚了,你……”
“臣該回去了,明日記得早起,别老讓臣叫你起來。”沈池柳收了看去外邊的視線,向祈桓予道。
一轉眼的時間,小雪節氣到來,下起了冬日裡面的第一場雪。
沈池柳在盯着祈桓予的學習,教祈桓予一些能準确識人的本領。
再一眨眼時間,大雪節氣來到,地上已經埋了很厚一層雪,冷風時時刻刻在吹着。
未天亮,宮人開始掃去厚雪,方便行走。
沈池柳在上完朝,去和禦史太夫聯絡下感情,又接着去了一趟李禦醫那裡,後面才回到儀雲宮。
到了下午,沈池柳去到東宮,教導祈桓予。
在冬至前幾日,沈池柳可以出宮,回到尚書府住上半個月,在這半個月中,沈池柳不用進宮上朝和教導祈桓予。
三天之後,是沈池柳母親的忌日,也是一年之中黑夜,最長的一天。
沈池柳在這一天要守孝,從天黑下來那一刻,他穿了平常最讨厭的白衣,走進了祠堂裡面。
沈家家規其中的一條:長子要在父母親的忌日,在飼堂跪拜一晚,直到天亮才能離開。
沈池柳沒有看祠堂上擺着母親的靈位,拿了三隻香,點燃,兩手拿着香,朝母親的靈位拜了三次,走上前,插進香灰裡面。
這期間,他沒有擡頭看一眼靈位,轉身朝着薄團跪了下去,挺直了身體。
七個時辰多的黑夜,他沒有合上眼睛,跪了一晚上。
光亮從窗口那裡照了進來,地面上出現光帶來的影子。
他跪得太久了,下半身已經麻木了,用手按了按僵硬的肌肉,緩了很久,久到天完全亮起來,才能站起來。
離開了祠堂,他回到韶光苑,換走身上的白衣,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
到了夜半,才醒過來,全部點燃了房中的蠟燭。
睡着的三隻也醒了過來,他看見後,熄了它們睡覺的燭光,走去暖和的靠椅上坐着。
“大公子,我給你去端飯。”詩瑤在外面等到房亮起來了燭光,向裡面喊道。
一刻鐘後,詩瑤端着飯走進沈池柳的房間,身後的小厮端來了火盆在沈池柳旁邊。
詩瑤将飯菜擺好在桌上,走到窗台前,開了些口子,便于空氣流通。
“大公子,你快吃。現在這個天氣,很快就冷了。”詩瑤尋了個椅子坐下,對大公子講。
“好。”沈池柳拿起來碗筷,吃着詩瑤帶過來的飯。